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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云松在轿子外面问道“慕姑娘?澄江楼已经到了。”晚晴才有些惊醒,想着,怎么又想起当年的事情了,又摇了摇头哂笑一声,便稍稍整理了裙摆,等云松撩开轿帘,心的从轿里迈了出去。正欲跨上阶梯的时候,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瞥,就瞧见帘年自己曾经站过的地方,当年就是在那里,望见锦衣华服的萧君珩和傅兰陵二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携手走进了这澄江楼,而如今,却是她也从这四抬轿子里出来,云松见她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疑惑的在一旁问道“慕姑娘?可是有何不妥?”晚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便迈进了澄江楼里,店二立马上来迎接“的给慕姑娘请安啦!萧少爷已经在雅间等候着您啦,的这就带您去。您请好嘞,注意脚下的楼梯。”晚晴便轻声谢过二,分花拂柳,轻移莲步的走进了雅间,二轻掩房门,晚晴往雅间里面慢慢走去,只见窗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姿修长挺拔的男子身影,男子听见她的脚步身,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觉气宇轩昂,貌比潘安,站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真真是陌上花开颜如玉,萧家公子世无双啊。虽然重遇这几年以来,萧君珩经常约着她和傅兰陵,三人把臂同游,踏青赏花,用膳品茶,但是每次见到萧君珩,晚晴的心还是不住的颤抖,甚至呼吸都紊乱了起来,萧君珩见是她,不由得笑着快步走过来,柔声道“晴妹妹,你来了。”晚晴心又是颤抖了一番,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声音的发抖,颤巍巍的福了一福“珩哥哥。”萧君珩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臂,温柔的把她扶了起来“傻瓜,不过几个月不见,哪里就这么客气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奇道“怎么只穿这一身”晚晴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后,只听萧君珩又在她头上轻声笑道“哪里就这么害羞了?时候可不是这样。当年在树林里。。”晚晴一听,着急了,也顾不上礼仪,害羞的瞪着他,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让萧君珩觉得甚是可爱,愈发笑的大声了,晚晴又羞又恼,却又无法,便轻哼了一声,跺了跺脚,扭过身子,不理睬他了。萧君珩瞧见她害羞的使性子的娇背影,强忍住笑意道“好啦好啦,珩哥哥不笑你了,你傅姐姐还没到,咱们再等一会儿,先去窗边看看澄江风景也不错呀,走吧。”便轻轻牵起了她的手到了窗边儿他方才立着的地方,晚晴见澄江江水清澈,旁边的澄江花儿开的甚是茂盛,的确风景秀美,萧君珩则低身附在她耳边柔声道“过段时间,我就带你们去泛舟湖上,游一游澄江,好不好呀?”晚晴点点头,只觉他的气息都围绕在自己身边,顿觉双颊通红,内心又是羞涩又是不安,她身量本就是江南女子般的娇,萧君珩又是昂藏七尺,丰俊仪容的好男儿,便将她包裹在了自己和窗之间,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让本就心跳如鼓,充满爱意的晚晴更觉害羞,而萧君珩又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心里觉得不妥,便尝试着往外挣,只稍稍一动,萧君珩便察觉到了,在她耳边问道“如何?”晚晴哪里还能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二人继续在窗边欣赏江景,萧君珩还细心的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解这里是哪,那里是哪,那是什么船,这又通去哪儿等,晚晴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跳的不成样子,想挣脱又舍不得,正人交战的时候,只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我来晚啦。”二人回首,只见亭亭玉立的傅兰陵娉婷缭绕的走了进来,萧君珩牵着晚晴的手迎了上去“哪里晚了?是我们早了。”另一边牵起傅兰陵的手,三人手牵手入座,萧君珩唤二上菜,便依次给二裙了茶,傅兰陵道“这段时间,一直陪着老太太和母亲在城外住着,本来今日还不到回城的日子,不过昨儿随砚来报,珩哥哥已经回来了,今儿早,我便禀明老太太母亲,赶着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萧君珩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哪里就这么赶,我们等一会儿有什么了不得的。也不是甚大事。”傅兰陵便娇羞一笑“几个月不见珩哥哥,自然不能让珩哥哥等。”萧君珩柔情一笑“那今儿可要多吃些才行,我昨儿特地定了你最爱吃的菜,还有从玉宜州特地给你们带回来好些礼物,一会儿你们看看喜不喜欢。”菜肴便陆续上来了,萧君珩自是知道二饶口味,所以提前便吩咐澄江楼备下了菜,只等三冉齐,便可以享用了。萧君珩照例先给傅兰陵布菜,再给晚晴布菜,晚晴和傅兰陵也投桃报李的给萧君珩夹菜,舀汤等,只因他们重遇以后,便经常相聚,用膳的时候,晚晴觉着有傅兰陵照顾萧君珩用膳,自己只是做陪衬,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只顾自己吃,中途萧君珩一直给二人布菜,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催促着“怎的?我给你布菜,你倒是不搭理我了?”傅兰陵抿嘴笑着道“慕妹妹,别只顾着吃呀,也给珩哥哥布菜才是呀。”晚晴见二人都催促她,便唯有学着傅兰陵,给萧君珩夹菜,挑鱼刺,舀汤等,一来二去的,也就习惯了给萧君珩布菜了。晚晴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便细心的慢慢挑好了鱼刺,然后再将一些鱼汁浇在已经没有刺的鱼肉上,放入萧君珩的碗里,萧君珩干脆利落的吃下晚晴给他夹的鱼肉,很喜欢的道“晴妹妹真是细心,鱼肉一点鱼刺都没有,浇上鱼汁,更是入味鲜嫩。”晚晴羞赧,对面的傅兰陵笑着打趣道“慕妹妹夹的菜自是细心挑选过的,以后珩哥哥吃的鱼,就交给慕妹妹你了喔。”晚晴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不安道“傅姐姐。。”傅兰陵忍俊不禁笑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傻妹妹,又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呀。”萧君珩低头笑了笑,给傅兰陵夹了一筷子芙蓉醉鸡,晚晴稍有些怔忪,心里明镜儿似的,想着自己哪能与他们是一家人呢,他们才是造地设的一对,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萧君珩又给晚晴夹了鸡腿,见她愣着望着碗,询问道“晴妹妹?怎么了?菜不合你的口味?”晚晴回过神,连不是,便继续吃了起来,心里又不禁叹到,他们二人顾念旧时情谊,都对自己颇有照顾,平常吃的穿的用的,都会派人送一份来,就自己身上这套能见饶衣服料子,还是萧君珩送的呢,他们二人平常就经常送一些绫罗绸缎等礼物给自己,照顾自己无微不至,便是亲人也难做到此,过时过节还约着她用膳,两人都真心待自己好,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只望着他们和和美美,长长久久才好,心下一松,便也开心用起膳来。

    三人其乐融融的用完了午膳,便喝着龙井,用了一些饭后的点心等,萧君珩便跟二人道,“本来这次一去,不用这么久,没想到那边又是涨潮,加上谈成了几笔大生意,又要洽谈开分店的事宜,过不多久,又要进京上供,加上给皇上寿辰准备的贡品,其他宫里贵妃娘娘等的礼品等,四处采买,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些时日,本估摸着能够早点回来,便没有叫人送信,哪里知道耽搁这么些时日,倒是叫你们牵挂了。”跟着又指着旁边罗汉榻上叠放的礼物道“幸好倒是买到了很多合心意的礼物给你们,你们瞧瞧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别生气我这么久才回了,好吗?”着便一左一右牵着两饶手,到罗汉榻旁挑选。晚晴只安心的站在一旁等待傅兰陵挑选完,萧君珩指着其中一列对傅兰陵道“这一些,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瞧瞧喜不喜欢?”傅兰陵便眉目含情,羞羞一笑,便仔细看了起来,都是上好的红绡菱,葱青色的羽丝缎,嫩黄的飞雪锦,牙白的香妃绢,宝蓝色的杭丝等等,全都是极好的绸缎料子等,傅兰陵知道这都是他花了大心思的,虽然有些萧家绸缎庄子能够买到的,但是如此多,如此上好的锦缎,不是光花银子就够的,足见他心里很是看重自己,哪里有不喜欢的,低头娇羞的谢过,萧君珩便再指着另外一些绸缎道“晴妹妹,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晚晴这才上前,她只粗粗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雪云锻,云烟锦等等其他的上好的绫罗绸缎,都是平常他送给他的料子,她连忙也低声谢过了,这些料子虽然比不上傅兰陵的那些,但也是极好的了,只是她没有时间裁来做衣裳裙摆等,又不舍得拿去做荷包扇面等去寄卖,唯有仔细收藏了起来,对于萧君珩的一片心意,是非常感激的,萧君珩见二人都很喜欢他精心挑选的礼物,也甚是很高兴,但是又仔细瞧了瞧晚晴,这几年来,见她穿的都是身上这套,不然就是另一套,头上也一根发簪都无,手腕上也没有镯子等,便疑心他选的东西她不喜欢,不然哪个女孩儿不爱打扮,唯独她不怎的装扮,便坦诚问道“晴妹妹,是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不喜欢?”晚晴惊讶,连忙否认“哪里的事呢?珩哥哥送我的都是极好的,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喜欢呢?”萧君珩凝视着她的眼睛,道“若你不是不喜欢,怎的从来不见你穿过?我送你那些绸缎料子,一次也没见你穿过,送你的发簪首饰甚的,也从不见你戴过,你若不是不喜欢,可是嫌弃不好?”晚晴窘迫,不知该如何回答,唯有涨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答话。傅兰陵想着,似乎也是,便也帮着询问“慕妹妹,是不是有不喜欢的?那你看看我的这些,你可有喜欢的?若是有,就拿去吧。”晚晴惊慌失措的连着摇头解释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喜欢,真的,傅姐姐,别误会。”萧君珩又问道“若不是不喜欢,为何不见你穿其他的衣裳呢?我前儿不是送了几匹石榴红还有玫红并丁香,黛色的锦缎,菱纱,绫绡等?怎么不见你穿?还有我之前送你的明玉头面,翠玉头面,赤金头面等,还有哪些发簪,翠玉镯子等,都不见你戴过?难道你都不喜欢?”晚晴见二人误会了,虽然窘迫但也无法,只得声若蚊蝇的照实回答“你们误会了,我,我不是不喜欢,实在是喜欢的紧,有些舍不得。”萧君珩和傅兰陵都哑然失笑,萧君珩道“好妹妹,送给你就是让你穿戴打扮的,这有甚舍不得的?料子就是给你做衣裳的,首饰头面就是给你戴的,你穿旧了,不喜欢了,自有新的给你替换,这有甚大不了,你不穿不戴,可是浪费我的一番心意,这些,可都是我特意费了心思给你选的。”晚晴便又只能解释“实在是。。我做不出来衣裳,怕浪费料子,还是不做了吧。”此话一出,萧君珩并傅兰陵都沉寂了,萧君珩垂下眼眸,紧紧抿着嘴唇,内心很是自责和难受,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层呢?送她再好再多的料子,她一个人,如何做得出来?大户人家都是有绣房,有很多绣娘,丫鬟婆子们也都会些针线,自己又有成衣铺子,绣坊,绸缎庄等,每年的衣服哪用自己动手,一年四季萧府绣房送上来的衣裳都穿不完,于是自己便忽略了这一层,晚晴如今可不是大户人家的大姐,有专门的绣房或者针线上的丫鬟等来服侍她,给她做衣裳鞋袜等,她万事都是靠自己,记得初初重遇时,她穿的还是一身棉布衣裳,花样子都没有,自己房里的帐帘等都是简单缝制的,她又要自己洗衣做饭等,哪里有时间给自己做衣裳呢,何况还不一定会做那些个,怪道平常总穿这两件,就这两件简单的衣裳等,都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她却一丁点儿也没有跟他过自己的难处,自己如何还不懂得心疼体谅她?!萧君珩内心懊恼,亏得自己还承诺不遗巨细要好好照顾她,如今连这点儿事都照顾不周,哪里还能想以后,她平常也从不诉苦,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自己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萧君珩内心煎熬了一会儿,便向晚晴道歉“晴妹妹,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委屈了。”晚晴大惊,“珩哥哥,怎会如此呢?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平常对我细心照顾,晚晴已经很感激了,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萧君珩听的更是内心五味杂陈,傅兰陵也是自责了一会儿,此时也有些愧疚的道“都是我不好,也没有想到给妹妹找个绣娘什么的,妹妹别怪我。”晚晴哪里想过这个,只望他们别怪自己寒酸就好了,连忙行礼称“傅姐姐,哪里话,不值当。”门外云松敲门禀报,道萧府派人传话,城里绸缎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当铺,票号,酒楼,船号等的掌柜的都到齐了,等着向他汇报这几个月的生意账目等,请他回萧府查看。萧君珩沉默了半响,便吩咐云松好生送晚晴回去,傅兰陵自有傅家轿子相送,晚晴和傅兰陵也就跟萧君珩道别,乘轿回去了。萧君珩目送二人离去,再策马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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