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架 登录注册
> 忠义侯天生反骨简介 > 忠义侯天生反骨最新目录

正文 分卷阅读137

    挂着徐府样式灯笼的马车,不用想他也知道,里边是徐醒。

    徐醒娘亲是公主,在长安城东面不远处有封邑,留给了徐醒。地儿不大,但是徐醒很喜欢。

    性命都快没了,他也没心思再管这个儿子了。

    宫殿内点了好几盏蜡烛,灯火通明,将面前人像照得影影绰绰的。

    他跪伏着,往前爬了两步,向年轻的帝王陈情,表示自己是为奸人所惑——奸人,就是那些世家中人,并且讲述自己同君王的昔日情分——尽管没有多少。

    “我还是皇爷的姑父,皇爷小的时候,我抱过皇爷的……”

    李砚抽出腰间长剑,寒光闪过,他将徐歇拽着的一片衣摆砍了干净。

    他拄着剑,蹲下身子,轻声问他:“那皇长兄小的时候,你有没有抱过他?”

    从前的皇太子。

    徐歇猛地抬头看他,灯火曈曈,分明是十分敞亮的殿中,眼前的李砚却忽然变成了从前的皇太子的模样。

    皇太子的亲信沈大公子去给他收尸的时候,徐歇去监牢上下打点,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了。

    收尸的时候太简陋,沈大公子背着皇太子的尸首,就那样背着出来。

    沈大公子盯着他,那时候跟在一边的皇八子李砚也盯着他,就连死了的皇太子也看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

    一双眸子黑得怕人,正死死地盯着他。

    徐歇惊呼一声,翻了翻眼皮,就倒了下去。

    李砚起身,嫌恶地用长剑将他挑开,吩咐道:“拉下去弄醒了,让人连夜就审。”

    徐歇却悠悠转醒,道:“那个贺行……你们把他放跑了。”

    李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贺行、趁着今晚你们抓我的时候,已经出了渡口了……乘船南下了。”

    李砚转头去看匪鉴:“派人去追。”

    匪鉴领了命令,小跑着就出去传令了。

    而徐歇从喉咙里挤出来几声撕碎了的笑声:“我反不成,自然有人会替我反。”

    李砚冷声道:“你反不成,他也反不成。”

    徐歇阴沉沉地笑了,反问他:“那忠义侯呢?忠义侯反不反得成?”

    李砚亦是笑了:“你不用挑拨离间,朕知道忠义侯年前谋划过这种事情。”

    “噢,皇爷知道。”徐歇就是被抓着了,也要往人心里扎一根刺,他想了想,又道,“那皇爷知不知道,忠义侯为什么反?”

    李砚不答,徐歇又道:“一年前他能为了皇爷,在宫中煽动禁军里应外合;一年后,他会不会为了贺行,在长安城中……”

    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徐歇也真是被逼急了,张口就胡乱攀咬。

    李砚笑了笑,专为气他似的,抱着手幽幽道:“朕就是喜欢他,他造反了朕也喜欢他,他造反谋逆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你要是忠义侯,那也随你造反。”

    喜欢。

    徐歇喊得破了嗓,随口说着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喜欢?他会稀罕你这种喜欢?他是文人,文人活在世上,活的就是一个风骨,你要他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淹死。他现在不通外边消息,不知道外边把他说成什么模样,他要是知道了……”

    “那与你这老匹夫何干?”李砚抬脚就踏住了他的左肩,将人死死地踩在了地上,面色阴骘,“朕就是用链子捆着,也要把他困死在龙床上。”

    而这时候,陈恨半夜醒来,一摸身边不见了人,就知道是又出了事。出去问了几个宫人,才知道皇爷去了哪儿,正巧寻过来了。

    不巧的是,他没听见李砚那一句“困死龙床”。

    “皇爷。”陈恨就站在殿前台阶下,提着衣摆,快步上前,“徐歇抓着了?”

    “嗯。”李砚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被带下去了,“满口胡言乱语,见谁咬谁,你别见了。”

    陈恨点点头:“好。”

    这时陈恨低着头,用余光悄悄觑他,李砚还以为他是要问贺行的事情,便将手搭在他的后颈上,练剑练出虎口上的老茧,就贴在他颈上突出的一块骨头上,摩挲了两下:“已经派人去找了,翻不起大波浪来。”

    陈恨又摇摇头:“不是这个。”

    李砚笑了笑:“你不就惦记着这个?”

    “我……昨儿情急……”陈恨咬了咬下唇,“皇爷骂我‘每回都有每回的缘由’,好像还是很对的。对不起,我找不准。为臣本分,我应该事事都挡在皇爷前边的,我习惯了做贤臣……我也知道我一开始也答应过皇爷了,原本说好的皇爷不让去就不去的,我好像每次都说话不算话。”

    陈恨转身,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史书上说,贤臣须得直言,不要怕顶撞皇帝。我野心大一些,我想安社稷,我也想让皇爷高兴。但是……好像又惹皇爷不高兴了。”

    陈恨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对不起,下回不犯了。”

    *

    回了寝殿,陈恨背对着他铺床:“又熬了快一个晚上,皇爷还是快睡吧。”

    李砚听他的话,走到衣桁边解衣裳。

    “徐歇这事儿可算是完了。”陈恨铺好了床,下了地,走到李砚面前帮他卸下发冠子。

    李砚稍低着头,想起方才徐歇的话,又想起了别的什么,道:“徐歇这事儿是完了,答应你的比目鱼,也是时候给你了。”

    “嗯?”陈恨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李砚说叫鲁地的人给他带了两尾鱼,“明儿再说吧,今日太晚了。”

    这回倒是不听他的话了:“今日就给你,放不住了。”

    宫人将那两尾鱼端来时,陈恨才知道“放不住了”是什么意思。

    这两条鱼,死了。

    宫人躬身请罪:“鲁地路途遥远,路上难免出些状况,所以……看护不周,请公子降罪。”

    “没事没事,拿走吧……”陈恨摆摆手,或许觉得自己太过冷血,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拿下去……好生安葬。”

    宫人退了出去,陈恨又起身开了窗子通风。

    这鱼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陈恨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将能开的窗子都打开了,随口玩笑道:“皇爷,那两条鱼是溺水而死的吧?”

    李砚道:“不该给你看的。”

    “没事儿。”

    李砚试探着问他:“那鱼腹里有一封帛书,你想不想看看?”

    陈恨灵机一动:“‘大楚兴,陈胜王’?”

    第85章 比目(1)

    大楚兴, 陈胜王?

    大楚又是哪里的年号?陈胜又是哪样的人物?

    眼见着李砚面色一沉, 陈恨忙解释道:“那个陈胜是‘苟富贵, 勿相忘’的陈胜, 同奴不是本家, 奴也没有造反的意思。”

    李砚也想起来了,这是陈恨讲过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