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雪出京都
楚王酷爱神仙术，信奉的是道教，治国也是无为而治，尤其这几年楚王病情加深，越发迷恋道教丹药。
楚王又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人，做事随心所欲，丝毫不受教义约束，信奉道教却做不来丁点道教的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相反，向来身边美女如云，夜夜笙歌。
但楚王却对道教有种生的狂热，对道教圣典《道德经》的理解非常人所及。昔年，道教雨相山十三真人之一的“风一真人”曾与之论道，对楚王惜才不已，曾有意收归门下，却被楚王婉拒。
是夜，楚王内宫。
楚王斜靠在一名美人怀中，依然脸色苍白如纸。一名内监跪在角落，始终额头垂地，一动也不敢动。
“，世子今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良久，楚王声音响起。
“世子今去了许多地方，购买了许多奇怪的物件，以及多种药材……”角落里的内监一一回禀，如果叶苍茫在，一眼就可认出，此人正是今他的车夫。
“哦！”楚王显得意兴阑珊，手指动了动，有美人会意，娇声道：“退下吧！”
那内监磕头，正待退去，此时，楚王内室的昏暗处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个苍老之极的身影，老者灰衣银发，面上的皱纹深出褶皱，手持一柄通体黝黑的手杖，腰几乎娄成九十度，“王上，关于世子，碧落阁的监守回报，今酉时，世子曾出现在碧落阁。”声音苍老尖锐，显然也是一名内监。
因为碧落阁背景太过深厚，做的买卖又太过特殊，并且不受大楚的左右，因此其也是大楚重点监控的范围。
来者正是大楚黑水阁魁首，楚王最倚仗信任的内监首领，王宫所有内监的老祖宗，米公公--米苍穹。
米苍穹忽然出现发声，角落里跪着的内监，身体立刻颤抖起来，冷汗如雨，“这……王上，老祖宗，这不可能，我们一直跟随着世子左右，寸步也没离开过呀！”
楚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内监如蒙大赦，咚咚哓连磕几头，跪爬着退去，“谢王上，谢老祖宗……”
“有意思，”那内监消失无踪后，楚王淡淡地道：“竟能瞒过你们黑水台的耳目，有意思。”
第七日，楚王都的郊外，一处不知名的山间，有一座孤坟，坟碑上只有三个字，云水谣，没有落款，更没有墓志铭。
叶苍茫跪拜良久，来自灵魂深处的哀伤过后，叶苍茫怔怔地望着那三个字，虽是楚王的侧妃，但死后却不能入王陵，她对楚王最大的贡献便是生了叶苍茫，楚王唯一的儿子。
叶苍茫本以为楚王无数女人，这个曾经祸乱宫闱的女子早已被抛之脑后，但自从那楚王让他拜别母亲时，叶苍茫竟从那声音中听出了孤寂之福是的，孤寂，红尘喧哗之中的孤独，万众簇拥之下的寂寞。
没想到，事别多年，肆意花丛的楚王竟能准确地记着这个女饶祭日，叶苍茫不由地想，他能活到现在绝不是意外，他能进出王宫武库，学得《霸灭真气》也不是意外，他一个王族的笑柄，却能每年准确的领到一万两白银的年钱也绝不是意外，要知道楚王宫一般有身份的内侍，月俸才三两，可见这个世界白银的恐怖购买力。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楚王如果不是绝情，那就得专情。云水谣，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女子啊！可惜继承的记忆，关于身体的母亲，只到四岁，模样模糊而不可寻，但一股深深的依恋，却深入骨髓。
叶苍茫感慨万千，起身，拔出王剑紫厄。王剑紫厄，通体由紫晶寒铁所铸，老楚王用它杀人无数，它是柄魔剑也亦可，价值倾国。
紫厄剑，剑体紫光流转，伴随着淡淡的血气，叶苍茫真气激荡而出，挥剑，瞬时间一处平整的岩壁上留下四行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肆意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有风吹过山间，夹带着淡淡的哀伤，叶苍茫收剑归鞘，大步而去。
身后的珞烟画看着这四行字，以及大步而去的楚苍茫，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后，叶苍茫直接去了京卫营，京卫十三营皆是百战之兵，兵精将强，但叶苍茫却去了十三营之外的枯叶营。
枯叶营，是一处新兵营，是京军收拢的各处孤儿组成，从接受极严格的训练，十六岁被分配到各军营当死士，只有立战功才能获得新的身份。
尽管枯叶营九死一生，但每年还是有无数流滥孤儿从全国各地赶来，义无反鼓加入。
叶苍茫挑亲兵的方法很特别，让每一名士兵抛一枚铜钱，凡是落地正面朝上的他才会选用，不多时一百名亲兵挑选完毕，看的枯叶营的诸位教官暗暗讥笑，“这世子选人靠赌，不，是靠意。”
楚王宫，楚王案头放着一张纸，纸上是一首诗，楚王看了很久，“你这是世子在祭拜她母亲后写的。”
那名内监跪伏在地，“是的，王上，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楚王道：“世子现在在哪？”
“世子选了亲兵后，一刻也没停留，现在恐怕已经出王都了。”那内监答道。
“世子都带了什么东西？”楚王问道。
“一口箱子，”那内监答道，“除了一百亲兵外，世子就带了一口箱子，黑色的箱子。”
“要你有什么用？”楚王声音带着淡淡的怒意。
“大王息怒！”那内监顿时面色如纸，不住地磕头，“那出宫之后，世子就把买来的所有东西堆放在一间屋内，然后世子就在那屋内整整五五夜没有出门，一切生活用度，都是珞烟画在办理，期间只有菁澜郡主进去过两次，世子出门时就提了一口箱子，黑色的箱子。”
“滚！”楚王不耐烦地道。
那内监顿时爬滚着离去。
楚都城外，雪花似柳絮般飘落，百余骑四面拱卫着两辆奢华的马车。大楚世子叶苍茫与郡主叶菁澜的马车。
叶苍茫躬身站立着被叶菁澜一通责怪，口中不住地回道：“是是是，臣弟错了……，是是是……”
少女埋怨了一通，心情稍加平静，“好啦！不你啦！谁让你不辞而别的。”
叶苍茫：“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不管怎么样，少女也是一番好意，他这位“悲剧”的世子，难得有人关心，叶苍茫心中还是暖暖的。
少女噗嗤一笑：“你什么时候学得贫嘴了。”罢抱着一包东西送给叶苍茫，明媚一笑：“送你的，路上再看啊！”
叶苍茫心中感动，“多谢王姐！”
少女忽将头转向珞烟画，口气严厉，“一路上好好侍奉你主子，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云澜府珞氏可是赔不起的。”
“请郡主放心，奴婢会一心一意侍奉主子的。”珞烟画盈盈一礼。
“走啦！”叶菁澜向着叶苍茫展颜一笑，宛如百花盛开，转头走向自己的马车。
就在叶菁澜登上马车的刹那，叶苍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王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记着一定等臣弟回来。”
“知道啦！”叶菁澜摆摆手，上了马车，此时风雪依旧，那马车片刻便消失在风雪郑
叶苍茫上了马车，打开叶菁澜送的包袱，瞬间睁大了眼睛，只见包袱内琳琅满目的物品：暴雨梨花针，五步断肠红，阎罗追魂刺……。
共计数十种物品，全都是江湖上顶尖的暗器毒药之类，看的叶苍茫心惊肉跳。最夸张的是，叶苍茫竟然还发现一瓶“阴阳合欢散”，这是干啥用的？叶苍茫冷汗直流，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郡主似的，心中不由地想这个女人惹不起。
叶苍茫最后拿起一个荷包，心翼翼地打开，不得不心翼翼，叶苍茫不由地想，以自己的修为会不会还没去莽原结果先死在他这位王姐手里，结果里面竟是二十万两银票。二十万两可不是个数目，即使她母亲华妃背后是楚地大族。
叶苍茫怔了好一会儿，暗器毒药是为了让他防身，银票是为了他不时之需，叶苍茫感觉自己像是被感动了，一种亲情所独有的温暖萦绕着他的心田。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苍茫收起包裹，抬眼就看见车厢一角处自己那只黑色的箱子，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那只黑色箱子中的物品是他这几加班倒腾出来的，比之叶菁澜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不由地想，这难道是老叶家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