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账 第27节
店小二反应也快,解释道:“哎,客官,我们这是茶楼,卖茶卖点心,不卖水。”
沈寂之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看了店小二一眼:“茶不是用水泡的?”
店小二:“……”
简欢轻轻翻了个白眼,对店小二道:“你上你的,给他一碗水就好,爱喝不喝。”
店小二对着简欢喜笑颜开:“好哩!那我就自作主张给这位公子来碗水,不用钱,结个善缘。”
沈寂之闻言,抬起头来,脸色微微柔和:“多谢。”
不用钱三个字,甚得他心。
简欢:“……”
……
“今年的夫妻宴是不是要开始了?我看最近城里多了很多外来夫妻。”不远处,有一桌客人正在闲聊。他们看着都很年轻,人手一本书,像是城里的秀才。
“是啊,好像就在三日后。”
“刚刚在路上,还有夫妻问我江家怎么走呢,说是要过去先登记,夫妻宴上才能有他们的席位。”
“我实在好奇,这夫妻宴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每年人都这么多?”
“听说是专门解决夫妻俩那些事儿的?比如不能人事咳咳,或是感情经营不当的,还有求子的。江家家主和夫人感情甚笃,也希望天下夫妻都能如他们一样恩爱,这也是江家举办夫妻宴的初衷。”
“这样,那倒是善事一件……”
百里刀心惊胆战的听着,总感觉这个夫妻宴有些不对。
他下意识朝二人看去。
简欢在吃葡萄,手在圆润的大葡萄上一挤,晶莹剔透的淡绿色果肉入了口,果子的甜是大自然的馈赠,抚慰着味蕾。
她眯着双眼,肉眼可见的享受其中。
而沈寂之双手捧着那碗白水,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一桌的点心瓜果几乎都进了简欢肚子。
她拍拍手,喊来小二结账,前后不过花了一百文。
离开前,简欢问道:“江家怎么走?”
店小二也不意外,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路。
江家出人意料的低调,江宅坐落于偏僻的街巷深处。
三人左拐右拐,拉着行人问了一路才找到。
入目先是一大片花墙,一朵朵开得正盛的蔷薇花沉甸甸坠在枝叶间,顺着砖瓦爬了一整座墙。
临近正午时分,热烈的阳光倾泻而下,让花愈粉,枝叶愈发绿,衬得此地如同世外桃源。
顺着墙往前走,是江宅后门。
后门开着,摆了一张木桌,桌后坐着位管事样的中年男人。
忙碌了一上午,管事有了点空闲时间,他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醒来,眼神瞄在简欢和沈寂之身上,心里就有数了。
管事坐直,拿起笔,沾了沾墨,也不唠嗑,直接问:“两位是为何参加这夫妻宴啊?”
嗯,听茶楼里说的,参加夫妻宴的夫妻大多都有点问题。
简欢看了眼沈寂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裙角,回头小声和管事讲:“他,他那个不太行……”
沈寂之蓦然抬起头来,一眼刀过去:“?”
简欢察觉到斜后方那道锐利的视线,忙一手伸到身后,举了三个手指头,示意他不要忘了楚家老爷许诺的三万灵石。
沈寂之望着那三根手指头,半晌默默收回了视线,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说:
沈:行吧,我不行。
第22章
三日后,夫妻宴在江府举行。
日暮时分,绚烂的晚霞挂在天边,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晕染出岁月静好的模样。
通往江府的巷口,停满了马车,一辆比一辆精致昂贵。
隔了一条街的大树下,也有这么一辆马车。
只是马儿瘦得厉害,车厢也破陋不堪。
狭小的车厢中,挤着三个人。
简欢放下车帘,不满地看向百里刀:“我不是让你租一辆能上得了台面的马车吗?结果你就给我租这样的?”
百里刀缩着他那有八块腹肌的猛男身,抱着刀,古铜色的脸庞上有些委屈:“但……沈兄让我租最便宜的……”
听到这,简欢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去,气急败坏:“沈寂之!”
沈寂之正在数手里的铜板,闻言半边身子一抖。
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车里太挤了,他的半边身子就挨着简欢。
他把铜板放好,点到为止:“那日登记就花了一千灵石。”
其他地方就得节省些。
简欢揉着额角,磨着牙。
那三万灵石楚老爷没拿走,就放在了沈寂之那。
所以和楚家事情有关的费用,当然也从沈寂之那支出。
也就是说,目前他管钱。
管钱的是大爷。
百里刀左看看右看看,下意识又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问:“那,那我还要把马车拉过去吗?”
“不用了。”简欢努力心平气和,“我们下车走过去。”
一群天鹅里混了一只丑小鸭,江家人肯定会注意到这只丑小鸭的。
简欢可不想还没线索,就被江家人注意到了。
其实还是一辆好马车最稳妥,走过去也是有点风险的。
跳下车前,简欢道:“沈寂之,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呐。”
沈寂之没说话。
这个道理他也懂,但真的到给钱的时候,手有自己的想法。
他垂眸,静静跟着下车。
百里刀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他不进江家,被安排在府外接应。
按照简欢的说法,若她和沈寂之三日内无消息,他便即刻出城,并去玉清派请羽长老来收尸,顺便报个仇。
虽然简欢在玄天镜上和羽长老说了行踪,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不止如此,简欢还逼百里刀立誓,若她死了,百里刀逢年过节都要给简欢烧纸钱,要烧很多很多。
还好今日江府人很多,不少马车堵在外头,参宴的夫妻不想等,索性下车自己走了段路。
简欢和沈寂之混在其中,无人在意。
进去才知道,江府里头别有洞天。
设宴处在后院,简欢粗略一看,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娇艳鲜嫩的蔷薇,一湖的荷花,挂满花灯的大树,将后院装扮得如天上人间。
夏末的风吹过来,带着夜间的凉爽。
一对又一对的男女在其间结伴而行,行到戏台前,又渐渐分道扬镳。
戏台左边是女眷用餐之处,右边则是男眷。
简欢还有些生气,闷着头随着前方的女眷们走。
只是走了几步,身后没有熟悉的脚步声,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回头看。
沈寂之就站在左与右之间,男男女女在他身后不停经过。他们背影匆匆,虚化如路上随着马车不停往后掠去的树影。
察觉到简欢的视线,沈寂之也有些意外。
简欢在生气什么,他懂,但他并不太在意。
可就在刚刚,沈寂之很难得地觉得有些愧疚。
和那些女眷走在一起,他才发现,她的背影如此纤细,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
这种情绪太过陌生,沈寂之从未有过。
他下意识驻足,一时之间便出了神。
直到简欢回过了头。
这对视来得那样的出乎意料、猝不及防。
心跳莫名空了半拍。
几乎是同时,他们不约而同转过身,背向而行,脚步匆匆,渐行渐远。
仿佛那一眼未曾发生,毕竟时间如此短暂,像是浅浅的荷花香,风一吹似乎就散了。
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酒过三巡,原本都还很腼腆的大家渐渐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