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王之窥探
吴王和伯嚭出了王宫,直奔石屋而来。没有带禁军,只有很少几个内侍跟随。
石屋就在王宫边上,还不到一里路,吴王和伯嚭边走边聊,时间不大已经来到石屋。
司马辙眼尖,一眼看到君王和太宰朝石屋走来,连忙吆喝手下当兵的:“别愣着,君王来了,列队,准备参拜。”
十几个人迅速站好队,迎着吴王就要跪下去,伯嚭紧走几步说:“都别参拜了,君王只是随便走走。”
司马辙答应一声,和当兵的低头躬身而立。
伯嚭说:“越王呢?”
司马辙说:“刚干完活,正在里面歇息呢,我去叫他们出来接驾。”
伯嚭摆手说:“别,我们自己进去,君王想看看,他们平时是什么状态。”说着,便和吴王轻轻走进石屋,
越王的房间有一个不大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只见越王坐在一块木头上,雅鱼坐在旁边,范蠡侍立一边。
吴王心中一动,暗暗称赞范蠡,处在这样的境地,,不但一直追随着越王,不离左右,竟然还严格地保持君臣之间的礼节,真是不可多得的忠良之臣啊!心中便有了将范蠡收为己用的想法。
伯嚭高声说:“越王勾践,大夫范蠡,我君王巡视来此,汝等出来接驾。”
越王和雅鱼范蠡一听吴王突然到来,不敢迟疑,连忙出了石屋,一起跪倒叩首,越王高声说:“臣勾践参见君王,参见太宰大人。”
吴王说:“好了,都起来吧。”
越王君臣谢恩站起来,即有王宫内侍,送上一只绣凳,让吴王落座,伯嚭侍立身边。越王君臣则站着等候问话。
吴王看向范蠡,只见这个美男子,身材修长,面如白玉,剑眉入鬓,目露刚毅之光,不由心中爱慕。吴王想起在会稽山包围战中,就是这个范蠡一人一马一剑,在一片混战中,掩护越王撤退,伍子胥拍马冲过去,刚战一个回合,就差点被伤了小腿。要不是他奋力相救,越王在那一战中就已经毙命了。
说:“范蠡,寡人爱慕你的才能,赞赏你的忠诚。曾经听说,好的飞鸟选择高的树枝栖息,贤能的臣子选择开明的君主去侍奉。以你的才能,你不觉得在这里养马,是大材小用吗?”
范蠡躬身答道:“回君王,臣听说,孝顺的儿子不会嫌弃母亲的丑陋,忠诚的好狗不会嫌弃主人的贫穷。越王兵败为奴,是做臣子的无能造成的。现在越王在此养马,臣范蠡理应在这里伴随君王,倘能多替越王分担一点忧患,臣虽死无憾也。”
吴王说:“说的好。现在寡人有一个提议,你既可以不离越王左右,又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能。你愿意抓住这一的机会吗?”
范蠡说:“臣愿意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吴王说:“寡人愿意封你为吴国都城令尹领兼宫廷都骑尉。此为中大夫之职,你可愿意?”
范蠡说:“谢君王美意!臣听说,亡了国的臣子,不敢议论国事,打了败仗的将军,不敢吹嘘自己的勇武。臣范蠡在越国的时候,不能做到忠信二字,未能劝阻越王与吴国动兵。结果是得罪了君王,打了败仗,以致我君臣以身质吴。这一点,做臣子的要承担很大的责任。现在得君王开恩,留我君臣活命,臣愿意在石屋养马,君王若有驱使,便做马前之卒。不这样做,就不能救赎自己的罪过。”
吴王听了范蠡的话深深地谈了一口气,说:“越王勾践得到这样的臣子,无论成败都是一种幸运啊。好吧,范蠡,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既然你坚持在这里侍奉越王,寡人也不强人所难。”
范蠡说:“谢君王垂顾。”
吴王转过头来对越王说:“勾践,雅鱼,汝夫妇在这里养马,有些委屈,你有什么话要对寡人说吗?”
越王说:“罪臣勾践,妄动兵戈,开罪吴王,罪当不赦。现在承蒙君王开恩,不杀勾践,在此养马,已经是心满意足,没有别的要求了。”
吴王点点头,说:“雅鱼,卿有何话说?”
雅鱼答道:“为人妇者,夫君即为主人,主人荣耀,奴也跟着荣耀,主人遭难,奴也跟着受罪,这才是妇道。现在越王沦为贱奴,雅鱼理应跟随入备扫除。妾谢君王恩德,没有别的话要说。”
吴王说:“如果忽然有一天,卿可以进荣华之圈,入富贵之地,卿愿意去吗?”
雅鱼说:“妾生死去留,当以夫主荣辱为准,利夫主者,上刀山下火海,不敢推辞,不利夫主者,纵然荣华富贵,妾不为也。”
吴王赞道:“说的好。卿之贞烈,令人感佩。”
在雅鱼说话时,吴王仔细看了雅鱼,立刻有骨头酥散的感觉。作为一国君主,应该是阅女无数。吴王自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
那雅鱼高矮胖瘦,无不恰如其分,五官位置大小,都是恰到好处。内在气度,雍容大度,朴实无华。
吴王目不转睛,气息粗短,心跳加速。他和伯嚭君臣无聊,表面上是随意巡视,实际是看女人来的。
这等猥琐之事,也只有伯嚭这样的佞臣才能撺掇君王。
也只有夫差这样的亡国之君才能做得出。
二人离开石屋,伯嚭说:“君王,你看到雅鱼了吗?”
吴王说:“看到了,太宰所言不虚,雅鱼确实是天人也。”
伯嚭说:“君王既然喜欢,,那就召他进宫就是了。”
吴王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刚才听雅鱼说话,入情入理,倘若强行招纳,弄得要死要活,那就没意思了。不可把雅鱼当做一般民女看待。”
伯嚭说:“雅鱼唯一在乎的就是勾践。君王可以对她讲明,如果他进宫侍奉君王,可以免除勾践劳役,虽然不能给他做官,但可以闲居养生,还可以给他一个宫女作伴。如果雅鱼不答应,就杀死勾践。这样一说。不怕她不答应。”
吴王笑道:“太宰老谋深算,寡人之幸也,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真在这时,伯嚭的一个亲兵跑来,对着伯嚭耳语了几句,伯嚭立刻变了脸色,惶恐不安的样子。
吴王满脸疑惑地看着伯嚭。说:“太宰怎么脸色突然变了,什么事瞒着寡人?”
伯嚭说:“臣该死,恐怕要让君王失望了。”
吴王说:“什么事?”
“臣不敢说。”
“说!”
伯嚭一副恐惧的样子:“刚才接到报告,伍相国把雅鱼弄去,胁迫他陪晋国来使睡了一夜。”
“什么?伍子胥让雅鱼给晋国使者睡了?”吴王大怒。
“正是!”
吴王叫道:“好你个伍员,竟然欺负到寡人头上了。”
这时,跑来一个内侍,奏道:“君王,伍相国已经和晋国来使签订了条约,正在宫中等候君王过目。”
吴王气得大叫道:“不看,不见!”
伯嚭眼中露出阴冷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