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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强签条约

    伍子胥大清早就起来,坐在书房里等候消息。

    天色微明。侍从从外面带进一个女子,正是雅鱼。只见雅鱼云鬓微乱,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敌意。

    伍子胥花白胡须,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嘿嘿”冷笑。说:“王后一夜春风,甘霖滋润,可喜可贺。”

    雅鱼敛衽为礼,说道:“伍相国身为吴国首相,建功立业,英名远扬。今日才知道,原来只是猥琐小人也。”

    伍子胥大怒:“大胆,竟敢辱骂本相。”

    雅鱼直视着伍子胥:“骂你又怎样?你最多一剑杀了雅鱼,还能怎样?”

    伍子胥“沧”地一声抽出宝剑,剑锋抵在雅鱼脖颈上:“你以为本相不敢杀你?”

    雅鱼“哈哈”一笑:“妾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伍子胥心头一震,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当面骂他。这个雅鱼却当面骂了他。这让他感到在气势上竟然比这个弱女子矮了几分。

    伍子胥收回宝剑:“雅鱼女豪杰。汝为国事献身,本当礼敬有加,不该出言奚落。说说,事情怎么样了。”

    雅鱼骂了伍子胥,心中稍感宽慰,掏出玉佩,丢给伍子胥,说:“左面臀部有指头大紫色胎记。”

    伍子胥看着玉佩,连声说:“好C!”

    雅鱼说:“拜你所赐,雅鱼已经清白全无,这具破烂龌龊身体,活在世上也是行尸走肉。相国要杀便杀,来个痛快。想我夫妻入吴为奴,也就是想逃得一条活命,终老吴下。不期相国苦苦相逼,不能见容。相国扫平楚国,掘墓鞭尸,私仇也。越王与相国并无私仇,为何不能相容?”

    雅鱼的话不无道理。伍子胥心中也问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但他不愿在雅鱼面前认错。便喝道:“来人!”

    侍从进来说:“相国请吩咐。”

    伍子胥说:“伺候雅鱼王后沐浴,更衣,上妆,送回石屋。”

    侍从说:“是,王后请。”

    看着雅鱼窈窕的背影,伍子胥想道,难道越王夫妇真的心服口服了?真的没有复国野心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就太可怕了。这伪装不但蒙混了吴王,甚至还蒙混了自己,吴王江山危矣!

    疑惑,犹豫,彷徨,惊恐,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

    但这也就是一瞬间,伍子胥又恢复平日的威严:“来人!”

    “相爷。”

    “司马辙来了没有?”

    “司马辙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叫他进来。”

    “是!”

    司马辙进来了,行礼,说:“属下司马辙见过相国大人。”

    伍子胥说:“司马辙,你负责看管越王,你说说,越王有什么反常表现?”

    司马辙说:“越王随君王出巡的情况属下不知道。在石屋的日子里,越王每天喂马打扫马粪。看不出反常表现,这些情况,属下每天都向君王报告。”

    伍子胥嗯了一声:“昨夜里是什么情况?”

    司马辙说:“没什么动静,越王天黑就熄灯睡觉了,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伍子胥说:“今天早上呢?是什么情况?”

    司马辙说:“越王今早上打扫马粪了。别的没看到什么?”

    伍子胥说:“还有吗?”

    司马辙说:“没有了,就这些、”

    “好吧,你去吧。”

    “是!”

    伍子胥迷惑了,越王勾践不是人吗?没有人的喜怒哀乐吗?他的女人被强行凌辱,他竟然没有半点不愉快的表现?

    有人献上早饭,伍子胥吃了几口,就赶到驿馆见晋国使者。

    伍子胥说:“夏臣大夫,经过一夜思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臣说:“相国大人,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晋国要求吴国退出郯徐等地,经过一夜思考,你们吴国同意吗?”

    伍子胥说:“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吴国不会退出的。”

    夏臣说:“这是吴国的正式回答吗?”

    伍子胥说:“对,这就是吴国的正式答复。”

    夏臣说:“相国想过没有,在下就这样对晋国君主这样报告,会有什么结果呢?”

    伍子胥冷笑笑:“会有什么结果?无非就是打一仗,你回去告诉晋君,要打就带兵来打吧。”

    夏臣说:“相国,你会后悔的。我这就启程回晋国。”

    伍子胥说:“夏臣大夫暂时还不要回晋国。”

    夏臣,打量一眼伍子胥:“伍相国要扣留晋国使者吗?”

    伍子胥说:“我扣留你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夫出使吴国,应该管好自己的东西。”

    “什么意思?”

    “啪!”一块玉佩拍在桌子上,“夏臣大夫,这是你的物件吗?”

    夏臣的脸红了,这正是昨天夜里,他送给东邻女的那块玉佩,怎么会到了伍子胥手里?难道这是伍子胥设的一个圈套?哼!就是个圈套又怎么了?本使者出使吴国,就和一个女子好了一个晚上,又能怎样?

    夏臣说:“这是在下的物件,昨天晚上送给一个夜奔女子,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伍子胥说:“我还知道你左面屁股上有一块紫色胎记,没错吧?”

    夏臣冷笑一声:“那又怎样?我知道这是相国的计谋,想以此要挟某。但是我告诉你,夜宿东邻女,和晋吴外交扯不上。”

    伍子胥说:“夏臣大夫很有底气啊。等你知道了嫖宿的东邻女是谁,你就没有这样的底气了。”

    “是谁?”

    “越王后雅鱼!”

    “什么?”夏臣叫起来,原先有点尴尬的脸色,变得煞白:“你……设计坑我!”

    “哈哈哈!”伍子胥大笑起来,“不要怪别人坑你,是你管不住自己。”

    夏臣口气软下来:“相国大人,咱有事好商量。”

    “别!”伍子胥抬手止住夏臣的话,“咱一事归一事,这事不和谈判的事扯在一起。雅鱼虽然是废王后,但还是王后,你奸宿王后,给我们吴国带上一个大大绿帽子。我在想,是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杀了,还是把你押送回晋国,让晋君给我们道歉。另外,你还让宋国没脸见人,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把你送给宋国。让宋国找晋君说理去。”

    夏臣的汗流下来了:“相国,我知道你的意思。夏臣栽在你的手上,谈判就照你的意思定调好不好?”

    “谁和你谈判!”伍子胥身边掏出一块葛布,上面有写好的条约,拍到桌子上:“签字!”

    夏臣说:“好好,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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