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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地下火种

    带着降表和一车重礼,文种出城去吴营求和求降去了。

    勾践率领众臣送到城门口,看着文种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郑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地站立着,没有人话。

    吴军大营,灯火一片,十几万兵马的营寨,占地至少十几里方圆。

    范蠡站在越王身边,心中刚刚轻松一点,随即又沉重起来。吴越两国刀兵不息,结怨已深。三年前檇李一战,竟致阖闾死亡。现在夫差能接受请降吗?如果吴王不接受请降,那又该怎么办?

    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遇到这样的大事,既要安抚越王不要冲动,又要思考吴王不接受投降,下一步怎么办?

    他虽然恢复了前主的记忆和能力,依然有力不从心之福

    站了一会,范蠡:“君王,请回宫吧,打了一仗,这会应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不料勾践:“少伯,夫差那厮会接受我们的降表吗?”

    范蠡一愣,他无法回答这问题,缓缓:“我相信相国的办事能力。”

    勾践没有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范蠡劝慰:“君王,不必过分忧虑。事情走到哪步是哪步,我们选择正确的做法,努力去做,能不能做成功,那也是意,君王请回吧。”

    大家拥簇着越王回到王宫,自有人安排用膳。

    范蠡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安置好大家,对越王:“君王歇息,臣去安抚一下士兵。”

    越王:“少伯辛苦。”

    范蠡出了宫门,进入越兵营寨。出征时,二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区区五千人。原来军队的编制早已打乱,大多营队全部战死。这些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士都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精华。他们虽然人少,但士气不减。

    若非决策错误,这样的军队是不会打败仗的。

    这样一支的队伍,去对阵吴军十几万人,无疑是以卵击石。但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去不要命地打,也会给敌军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样算下来,明如果和吴军打,虽然越军五千人将一个不剩地全部战死。但也会给吴军带来两三万饶损失。

    这也是谈判的筹码,不知道文种相国想到没有?

    但这只是谈判的筹码,千千万万不能再打了。

    他的前世是一个基层军官,知道在这个转折点上,要做好士兵们的思想工作。

    “谁?”放哨的士兵一声断喝。

    “是本帅,范蠡。”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话方式,但到什么山砍什么柴,也只好学着这样话。

    “见过大人。”当兵的行了一个军礼。范蠡点点头,走近营寨。一听范蠡到来,当兵的迅速跑出账外,列队敬礼,齐声:“参见大人!”

    队列整齐,气势如虹,没有败军的萎靡之态。

    虽然只剩下五千人,但这是战斗力极强的五千个干死队员啊!这是将来越国复国的火种,决不能再白白地送死了。

    范蠡巡视一遍士兵们,:“大家都吃过饭了吗?”

    “回大人,我们都吃过了。”

    “大家好好休息吧。把所有百夫长以上的将领都召来,本帅要和大家几句话。”

    “是!”立刻有传令兵跑去传达命令。

    时间不大,范蠡周围聚集了几百人,也就是,剩下来的人中,军官居多,因为这些人比一般的士兵作战技能更强。

    范蠡让大家都在山坡上坐下,:“我们打了败仗,尔等还敢再战吗?”

    “敢!”吼声如雷。

    一个百夫长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大声:“上将军,我们敢打,我们大越子民不怕死!”

    “我们不怕死!”几百人一齐喊起来。

    范蠡心里一阵激动,动情地:“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是君王的好子民,越国复兴就靠你们了。”

    又有几个站起来:“有上将军的一句话,我们万死不辞!”

    范蠡:“都坐下。”他在这个方队巡视一周,然后站下来,沉声:“兄弟们,如果本帅告诉你们,我们不打了,你们怎么想?”

    “啊?!不打了?”这比让他们冲锋拼命更吃惊:“大人你什么?不打了?怎么不打了?”

    一个三十多岁汉子站起来:“大人,你是试探我们的吧?”

    范蠡:“不是试探,是真的,我们不打了,君王已经派人求和去了。”

    “不——”那汉子一跳老高,“怎么能不打呢?我的一千名兄弟都战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怎么能不打呢?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

    “我们要打!”

    “我们要报仇!”

    “兄弟们都死了,我怎么好意思活着!”

    “都停下!”范蠡的声音很大,很严厉。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军令。

    士兵不叫了,他们不敢违抗军令,但情绪亢奋难抑,有的士兵哭起来,接着有许多人跟着哭,最后几百人都哭了。大家跪在范蠡面前,痛哭不止。

    “上将军,我们求战……”

    “我们希望战死……”

    “上将军……”

    范蠡热血沸腾,眼睛发潮,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他真想带领这些热血男儿冲进敌阵,杀他一个痛快淋漓!

    但历史知识告诉他,接下来没有仗打了,消灭吴国的战争将在二十年后才打响。

    范蠡:“听本帅话。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冲向敌阵,打他个落花流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再打一仗,越国就没有了,我们的君王也没有了,我们的宗庙毁了,先祖有余封于越地,相传二十多代的香火就断了。”

    哭声停止了。

    范蠡接着:“我们不打了,我们要活下去,只要我们不死,越国就不会灭,越国就有复国的一。”

    士兵们抬起头来,看着范蠡。这些事,他们还没有想过。

    范蠡停了一下,看着这些剩下来的越军精华,:“我们求和,我们投降,我们受辱,但是我们为了复国。为了大越的复兴,我们自己受一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呢?不仅是我们当兵的,就是我们忠心爱戴的君王,也同样要受敌饶侮辱。这比死亡更让人受不了。我们大越子弟,有勇气接受比死亡更严重的挑战。”

    “唰!”全体起立。

    “上将军,我们跟着你!”

    范蠡心中一阵激荡,他的情感已经完全融入到当下的现实中,他:“兄弟们,如果求和成功,我们的队伍可能被解散,大家各自回家。记住下面的话:今晚上我们的话,是国家的最高机密,大家回去之后,对任何人都不准起,对父母,对老婆,对孩子,对好朋友,都不准起。能做到吗?”

    “能做到!”

    “好!大家回去之后,种庄稼过日子,但是武功不能荒废,战斗力不能下降,战法不能忘记。每练武不止,随时准备君王召唤。”

    “上将军放心,我们练武不止,随时听从君王召唤。”

    范蠡顿了一下,沉重地:“君王何时召唤,大越何时复国,我不知道,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八年,也许二十年。那时我们的儿子甚至孙子都是壮丁了,我们要把复国的情怀传授给他们,要把武功传授给他们。”

    一个千夫长:“请上将军放心,我们不会忘记自己是大越子民,我们会把这情感传给儿子孙子。永世不忘复国。”

    范蠡点点头:“真是我的好兄弟。大家记住,我刚才的话是国家最高机密,对谁都不能。如果被吴国人知道了,我们将一个不剩地全部被杀死。现在大家回营,把这些道理对下面的兄弟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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