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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害怕,所以躲起来了?”
“也可能是考完跟同学玩去了,天刚黑,这时间还早呢。”
邻居七嘴八舌地说。
陈平去找了还没回来,余欢一个人在家门口等。有人问余欢:“你们家那条小白狗呢,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咱们附近多了好多偷狗的,你可看紧了,别叫小偷给弄走了。”
余欢说:“我们家的狗前几天就卖了。”
那条狗有点上年纪了,老狗就有个毛病,爱乱叫乱咬,对陈平一直凶巴巴的,又爱叫,卖了省心。他们大院养狗就是养狗,还没人把狗当孩子养的,何况那个年代,狗老了大家都会卖,能挣俩钱,还有的人家自己宰了吃的,因此大家听了也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刘娟觉得有些可惜,她本来想要那条狗的。
“我看那狗以前成天跟在和平屁股后头,有时候还跟着他上下学,会不会你把狗卖了,他心里难受,所以闹脾气跑出去了?”张婆婆说,她语气明显带了点敌意,因为她一向看不惯余欢对待余和平的态度。
余欢听了尴尬地笑了笑,说:“不会,卖狗之前问了他的,他要不同意哪会卖。”
她是真的问过余和平,当时余和平蹲在地上正在喂小白吃的,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并不吃惊,好像早知道她要卖狗似的。她也的确经常嚷着要把这条狗卖了。
“这狗白天咬了你爸一口,而且谁从家门口过它都追着叫,”余欢说,“卖了省心了。”
“谁家买啊?”余和平问。
余欢说:“它都这么老了,谁还买来养,当然是卖给卖狗肉的。”
余和平顿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继续把手里的馒头一块一块掰碎了递到小白的嘴里。余欢说:“你要不想卖不卖也行,就是以后看紧了,我想着拿条绳子拴起来,省的它乱咬人,你知道你爸打那个预防针花了多少钱么?要是咬了别人更不得了了。”
余和平要高考,余欢嘴上没好话,心里其实还是挺关心的,余和平如果不答应,她也不会硬要卖。不曾想余和平沉默了一会,说:“卖吧。”
后来家里事情多,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好在前几天有空,就把那狗给卖了。那买狗的是老手了,把小白网走的时候小白都没怎么叫就被卡住了脖子。余和平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等到那买狗的走了之后才跑了出来,余欢正在数钱,看见他跑出来还吓了一跳,朝他喊道:“卖都卖了,可要不回来了!”
余和平也不听她说话,直接跑出了大院。夜色里隐约能听见那小白呜咽的叫声,余欢心里沉沉的,倒也有些不好受。
那条狗其实是余和平上初中的时候路上捡的,刚开始她不同意喂,余和平都是拿自己吃的分出来一半给小白,还搂着它睡,沾了一身虱子。
一晃也五六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这狗早晚都是要卖的,没有谁家给狗养老送终的,他们又不是养哈巴狗的城里人。
大半个钟头之后余和平回来了,眼睛都是红肿的,余欢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但她也没看出余和平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是和往常差不多,一直到高考,要说余和平情绪不高,他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何曾变过。
陈平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余欢又去了几个认识的同学家里,都说没有见余和平。不过余欢知道了一个叫她震惊的消息,跟余和平分配到同一个考场的同学说:“他今天都没来参加考试!”
余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眼泪,走出那同学家里就哭了出来,而且是嚎啕大哭,夜色都遮不住她的悲伤绝望。
其实记忆中,他们母子俩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时候。
她记得余和平三四岁的时候,是她日子最难的时候,父母都和她断绝了往来,好几次都想点煤气和余和平一起死了,有一次发脾气打了余和平一顿,余和平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余欢以为他死了,僵硬了好一会,然后抱着他哭,哭了老半天,余和平苏醒过来,抓着她的衣襟,低低地叫了一声妈。
余欢嚎啕大哭,将他抱得更紧。
她恨余和平,觉得余和平的出生摧毁了她的人生,可她无亲无友无男人时候,也只有余和平。
如今余和平来报复她了,她犯下的孽,终究都还是要偿还。
梁成东没有去找余和平,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就怕余和平一时糊涂耽误了考试。晚上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因为喝了酒,所以没有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感觉有些眩晕,就在门口站了一会,一条白色的小狗忽然跑了过来,跑到垃圾堆那里找吃的。
他看到那条狗,就又想起余和平来,记得余家也养了这么一条狗。余和平还告诉他,说那狗是他捡的,还是他生日那天捡的,跟他很有缘。
“梁叔叔,你喜欢狗么,想不想养狗?”他记得那次下雨天,余和平来他家,曾问过他。
“不喜欢。”他说。他是真的不喜欢,猫猫狗狗的都不喜欢。
余和平抿了抿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夜色里看这条狗,他竟觉得莫名可怜,像是余和平,可怜兮兮的找吃的,找爱。
第58章 夏夜长┃七月九号,当高考结束之后
梁成东一夜都没有睡好, 时间久了就有些后悔自己昨日的态度,于是第二天就去了一趟余家。
到了余家就知道了余和平没有考试的事。余欢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夜, 提起余和平只有满腹的怨恨:“他死在外头最好了, 永远都不要回来,回来我也会打死他!”
陈平还在外头找, 说再找不到就要报警了。
梁成东从余家出来,心里十分哀痛, 又后悔, 最后后悔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他想,他昨天如果对余和平好一点就好了,也不过就是陪个考, 什么事都等考完了再说清楚也好啊。
都是一念之差。
七月九号上午十一点半,高考正式结束,陶然和班里同学去狂欢,盛昱龙则回家睡了个大觉。
说真的他比陶然要紧张很多, 这几天都没睡好。
他没睡好当然不只是因为陶然的高考,还因为想到陶然要走了,他一直在想个把陶然留下来的办法。
陶然他们班聚餐, 其实就是谢师宴,每个班都会聚,选的地点也都在一个饭店里头,互相还会串门。高三的学生,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尤其是男生,考完都格外兴奋,个个都嚷着要喝酒,好像不喝酒就不够男人似的。他们起哄似的一个一个地敬赵友中酒,最后把赵友中给喝醉了。喝多了的赵友中话又多人又野,很快就跟男生们打成了一片,女生们则害羞地在旁边看,有些看热闹,有些则是看人。
今天不止是谢师宴,也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