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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这笔账?!”
祝雁停瞬间愕然,不可置信地瞪向祝鹤鸣,祝鹤鸣的脸上全无心虚,洋洋得意地说着这些,如同炫耀一般,扭曲的面容上此刻丑态毕露。
好半晌,祝雁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萧蒙,是被你们……害死的?”
祝鹤鸣张牙舞爪:“他活该!他和萧让礼那个老顽固要是肯早点投靠朕,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们通通活该!”
祝雁停猛地攥住祝鹤鸣胸前衣襟,气得双手都在打颤:“你们杀了萧蒙,你们怎么能杀了萧蒙!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祝鹤鸣不耐烦地将之挥开:“杀了便杀了有何大不了的!你看看清楚,朕才是你兄长!如今你为了萧家那一家子外人,竟敢用这样的态度对朕?!怀王府当真是白将你养这么大,养出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来!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将你扔出去喂狗!”
祝雁停浑浑噩噩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祝鹤鸣冷笑:“朕在说什么?朕是在告诉你,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若是没有怀王府,你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怀王府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大,不是为了养你这么一条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祝雁停陡然拔高声音:“你到底在说什么?!”
祝鹤鸣的嘴角扯开一抹最残忍的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给他听:“你压根就不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你的亲生父母是长历皇帝和他的皇后,你是被他们抛弃不要了的野种!”
祝雁停怔住,惶然大睁着眼睛,下意识地否认:“我不是,你在说谎,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说谎!”
祝鹤鸣轻蔑哂道:“朕为何要说谎?都到这地步了你知道了便知道了,又能如何?皇后当年生下的是双生子,可惜太后娘娘迷信,从前有宫妃生了一对双生的公主,克着了她,让她险些丧命,从那以后她就将双生子都视为不祥之兆,要除之后快,皇后怀了双生子不敢让人知道,买通了御医和身边的一众宫人,在孩子出生后,将其中一个送出了宫。”
“母妃和皇后是闺中密友,皇后托母妃帮她把孩子送走,母妃将孩子藏在了外头庄子上,打算之后便送去江南,那时母妃自己也身怀六甲,临盆在即,没两日就生产了,却产下了一个死婴,母妃伤心之下一时心软,叫人去庄子上将皇后的孩子抱了回去,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你以为,为何父王从来就不喜欢你,因为你长得一点不像他,他怀疑母妃不忠,又找不着证据,所以冷落你冷落母妃,连带着朕也被他不喜,你以为,为何朕那时要替你挨下那二十棍棒故意落下病根,无非是要叫父王对朕愧疚,要不然朕的世子之位早就保不住了,朕不那么做要怎么在怀王府立足?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祝鹤鸣越说越痛快,祝雁停却已摇摇欲坠,浑身都在颤抖:“你骗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的!”祝鹤鸣哈哈大笑,“你怕了是吗?不敢面对了是吗?长历皇帝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真是太子呢,可惜啊,你有太子的命却没那个福分,你的亲生父亲,是被你亲手毒死的!”
“啊——!”
祝雁停崩溃尖叫,踉跄往后退去:“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朕偏要说!你就是个白眼狼丧门星!因为你,朕和母妃被父王厌弃,母妃郁郁寡欢年纪轻轻就没了,你嫁进萧家,嘴上说是为了帮朕,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萧蒙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有长历皇帝,那毒药可是你自己找来亲手喂给他吃的,怨不得别人!”
“别说了……”祝雁停瘫软在地上,一地的瓷器碎片扎进他手心里、胳膊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痛苦地缩着身体,不停抽搐,泪水已流了满面。
祝鹤鸣尤不解恨,恶狠狠道:“若非皇帝他疯疯癫癫将你当做他的太子,朕还当真没往这上头想,朕从小就知道你不是母妃的亲生子,母妃生产的时候朕就在院子里等着,亲眼看到你是从外头被人抱进去的,不过朕倒是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是皇子,可惜啊可惜,你那位好父皇,已经被你亲手给毒死了,不若朕也送你上路,让你去跟你的父皇母后还有你那位太子兄长团聚吧!”
祝鹤鸣说罢,用力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剑尖指向还缩在地上的祝雁停,恨意满面。
若非萧家人百般逼迫他,他这个皇帝怎会做得如此狼狈?萧家人该死,向着萧家人的祝雁停同样该死!
祝雁停大睁着空洞的双眼,不停地滑下眼泪,嘴里反复呢喃的只有同一句话:“我不是、我不是……”
他不是皇帝的儿子,他怎会是皇帝的儿子,他怎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不是,他一定不是……
祝鹤鸣的剑就要往前送,被匆匆进来禀报的宫人打断。
外头官员已经到了,祝鹤鸣颠了颠手里的剑,见祝雁停已彻底失了神智,想必一时半会是跑不了了,略一犹豫,吩咐人看着他,先去了前殿。
朝中官员只来了不到三成,其余的要么躲起来要么逃了,祝鹤鸣面色难看地坐上御座。
祝雁停浑浑噩噩地缩在地上,殿中烛火骤然熄灭时才恍惚间回过神,摸起一块瓷器碎片,缓缓送到脖颈间,闭起双眼。
守着他的太监见状扑上前去,夺了他手中碎片,尖声道:“王爷,您要死可别这么死了,只有陛下才能处置您,您自个死了,奴婢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祝雁停抬眼,布满血丝的双瞳望向面前的太监,黑瞳如被鲜血浸染一般,对方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回神又小声唾骂了一句:“吓唬谁呢,晦气。”
前殿里,祝鹤鸣不时骂骂咧咧,气怒一直没平息过,殿中这些人平日里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一肚子算计,此刻却连一个行之有效的退敌之法都拿不出来。
天亮之时,外头传来消息,贼寇匪军已至圣京城门下,国师虞道子连同西南门的城门守正,一齐为之打开了城门,数万匪军涌入城中,现已与驻守外城的北营兵马交上了手。
祝鹤鸣险些又气晕过去,有内阁官员一步出列,大声劝道:“陛下!趁着他们还未打进内城里来,我们赶紧逃吧!”
祝鹤鸣回来时,祝雁停依旧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坐在地上,无力垂下的手掌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全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祝鹤鸣眼神示意,身边的太监上前去,掐着祝雁停的下巴,为之将药灌下。
祝鹤鸣咬牙切齿道:“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叫你短时间内不能动弹说不出话而已,算你运气好,眼下那些贼寇已经打进城里来了,朕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你扮成朕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