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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 第26节

    张放远没说话,把人抱到了中堂,放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宴席剩了许多菜,我开火随便热点就够我们俩吃了。”

    他又进屋去搬出了昨儿收取礼钱的礼箱:“我还没来得及清账,你在这儿理一理。”

    许禾心生感动,便暂时原谅了张放远,并且决定今晚……以及以后可以先不分房睡。

    他是很喜欢数钱的,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分外安稳。相亲送来的随礼都是铜钱,全部收放在盒子里,昨儿来了几十桌人,虽说一户人家可能就会坐大半桌,但是也不少户人家。

    许禾耐心一个个的数着,用麻绳一百枚一百枚的串起来,一圈圈的放在坛子里。存钱的坛子每家每户都有,大家叫存钱罐为“扑满”。

    小户人家的扑满就是一个陶制的有把手的壶儿,肚大颈小。钱多些的话就要用坛子装了,有钱人家光是铜钱都装几大坛子,听说那些家财万贯的富户,家里甚至还有专门的地窖拿来装钱。

    他在许家的时候也有个茶壶大小的扑满,最多能装三百文,便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装满过。

    这次见到这么多钱,他都忍不住把手伸进钱堆里埋着感受一会儿铜钱的温度。

    此次收到的随礼,总共有两千六百文。

    “小禾,吃饭了。”

    张放远把空盒子放在中堂里,把一大坛子的铜钱抱来放在一旁,扑满装铜钱固然是好,瞧着钱多,但实在是不便,还是得去换成银子和银票好保管些。

    “数完了没?”张放远用还没有还的托盘一齐把热好的菜都端了过来,一盆乌鸡汤,一条浇汁鱼,还有回锅肉。

    许禾把总数说了一声,去一旁盛饭。

    他把白米饭放在张放远身前:“办席花了多少钱?”

    “大头就是一千多文的猪肉,另外还有鸡鸭鱼,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估计差不多扯平,就算多贴钱,也贴不了多少,大不了一两百文。”

    许禾不太赞同张放远这样马马虎虎的算钱,过日子还得一笔笔的算清楚明白,不然钱怎么花完都不晓得,一点钱都攒不起来。

    “待会儿饭吃了还是仔细算明白。”

    张放远笑呵呵的夹了一块肉到许禾碗里:“好,听你的。快吃饭!瘦拉吧唧的,再不多吃点长不高了。”

    许禾这才捧起碗,他闷闷道:“我已经长得挺高了,再高像什么样子。”

    “高矮不要紧,要紧的是身体康健。”

    许禾这才点了点头,两口子一起吃了饭,各自忙活了起来。

    昨日大摆了宴席,虽然前来帮忙的人已经简单的做了收拾,但是许多东西都是借来的,还得归还。

    许禾想跟张放远一起去还东西,但是张放远哪里肯,让他就在家里待着。

    张放远把借用的桌椅锅碗瓢盆搬去还给各户人家,东一趟西一趟的,费事儿又费时间,得亏是有马车,东西绑到车上,从家里跑个三四趟就差不多了。

    许禾没得出家门,只有在家里收拾打扫,两个人分开忙,倒是也快。许禾见摆席剩下的菜还很多,别说是小菜,肉菜都还有不少,大盆小盘的装着,摆了半个案板。

    吃席村民都巴不得一次性吃够三天的量,寻常办事人家摆过席的都只能剩下些汤汤水水,可见张放远这回是置办了多少东西,竟然还能有剩下。

    他把肉全部挑出来,荤素分成两大盆,像是水煮菜一类的倒是可以直接倒了喂牲口,但是用油水炒过的菜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而且让他头疼是家里也没有牲口吃剩下的东西,农家有剩菜剩饭的机会不多,但是一旦有,没有牲口吃就很糟心了。

    虽说张放远在外头买猪要便宜一些,但现在他来了,家里还是得买小猪仔给养着,不论是养大了拉去卖,还是宰了自家吃都好。

    另外,还得买几对小鸡小鸭,谁家后院儿里不劈开一个角落盖棚子养这些的,不单能卖钱逢年过节还能逮一只来吃,长大了还下蛋,一举多得。

    许禾站在灶台前刷着锅,心思活络的盘算着日子怎么过,就听见院子里头马儿哼哧哼哧的声音,他从窗户往外头望了一眼:“回了?”

    “嗯。这下把借的东西全部还了。”

    张放远卸下板车,拴好马儿,他进屋喝了一碗水。

    “剩下的东西还不少,你瞧着送些给谁吧。”许禾把挑拣出来的肉盆往前推了推:“现在天气一天天的大起来,容易变味,要是坏了就可惜了。”

    张放远道:“你做主意就是,想送谁送谁。”

    许禾想了想:“那跟四伯家送些去,陈家隔家里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给端一些。”

    张放远父母都不在了,新哥儿也不用早起奉茶,就四伯家跟张放远最亲近,他问过要不要前去四伯家里当见长辈,张放远却说不用,四伯和四伯娘一早就交待了让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成,他们是不会拿长辈身份压新小哥儿的。

    许禾心里有些感动,感觉日子一下子就很松快了一般,再没人过分管教了。便是如此,许禾想着趁着送东西的时候,还是去见见人,好歹是个礼数。

    张放远点点头,放下了水碗,从怀里掏出了先前就准备送的镯子:“戴上。”

    许禾看着银镯子,没再多说什么。

    “来,我给你戴。”

    张放远挽起许禾的袖子,把镯子套了上去,他捏了捏许禾细细的手腕,除了骨架子外,实在没长多少肉:“我娘的胳膊都比你的粗,以前她戴这个镯子的时候可没空出你这么多。”

    许禾摸了摸镯子,看着自己麦色还偏黑一些的皮肤没说话。

    “不碍事,我好好养养,以后就长好了。”

    张放远乘机又贴了贴许禾的手,浓眉微动:“别的不说,跟着屠户能保证你每天都有肉吃。”

    许禾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这话说的好似他是为着这些才过来的一般。

    张放远捏着许禾的手腻歪了一会儿,忽而想起出去的时候:“方才我去还桌凳的时候,从你们家前头路过,你猜我遇见谁了?”

    许禾眉心微动:“谁?”

    “费家娘子领着费廉,拿了些礼上你们家了。”

    “费家去提亲了!”昨日他们成亲的时候费家并没有来人,想来之前的尴尬处境,费家也是不会来的。

    这朝费家终于上门,想来他娘和二姐应当高兴的不行,母女俩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第32章

    刘香兰见着费家人上门来,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瞅见张放远的马车从外头过都没招呼一声,径直便引着费家人进院子。许韶春又羞臊又激动,在窗口偷瞧了几眼费廉后,赶紧躲进了屋里。

    “费秀才快坐,费娘子,吃点茶水,才从茶场那边买回来的新茶。”

    这些日子费家被追捧吹嘘的多了,対于刘香兰这般的热情洋溢,也只是堪堪回以一个好脸色。实话来说,费母的眼界儿高了不少,这阵子也没少瞧别户人家的子女,但比起许韶春到底还是差点意思。

    倒是也有城里的媒婆前来,她很是心动,那姑娘家境还不错,家里守着一个铺子,银钱上自是比农户人家阔绰,嫁妆也开的人眼馋,但可惜的就是那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的,不肯到村里来操持,话里话外的意思想他们家费廉去做上门女婿,这她哪里肯。

    一番合计,还是许韶春更合适。

    “许娘子客气了,你们家长仁兄弟好些了没?”

    刘香兰心想着都伤了那么久不见得前来问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才问,未免也太敷衍了些,不过她没说,只笑着:“好许多了,现在已经能下地动弹一二了。”

    “那便好。”费母道:“我们家廉儿中了秀才,这些日子应酬实在是忙碌,把大事儿都往后头推了,今朝才上门来,实在是対不住。”

    “哎呀,费娘子说的哪里的话,男子事业最是要紧的。咱俩早就说谈定下了,都是诚信踏实人家,难不成还会失毁不成,定然都是相互信任的。”

    “我就爱和许娘子说话。”

    两人客套了一圈,费廉看着许家已然少了个人,好似少了好多东西一般,一时间触景生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怎么说话。倒是说亲这般事情都是当家的女人接洽,也要不了他一个男子多说些什么。

    直到许韶春被叫了出来,娇美如花的姑娘温柔和婉的同他说话,他才从悲伤中抽出身来。

    许韶春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又美丽了几分,费母也是眼前一亮,见儿子没有像在家中一般丧眉耷脸的,心中也宽慰了些许。两厢见过后,费母便和刘香兰单独去了一旁说彩礼的事情。

    费母直言道:“既是一家人了,我也便不怕笑话。廉儿这些年读书花费了不少银子,这朝酬师宴客又用了许多钱,手头上实在有些紧。我知道许家是和善人家,定然是不在乎彩礼这些虚礼的,只盼着孩子好,有个好归宿。”

    刘香兰听了一通,费家只想出两千八的彩礼,她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比张家那屠户给的少那么多。这费家过来带的求亲礼没两样就算了,她还以为在彩礼上会多回一些,没成想竟然是一样少。

    她再惯着费家,也忍不得这口气:“费娘子,我们家禾哥儿出嫁张家那混球开口都是三千多的彩礼,便是你说的盼着孩子一个好,我都未曾抬价让人为难。但是您这彩礼给的,可都低出咱们村寻常人户的彩礼了,且不说咱们家韶春是什么品貌,你给这么少,恐怕是想让我被村里人笑话啊。”

    费母沉吟了片刻:“许娘子,你也不能光看着眼前啊。咱家廉儿时下已经是秀才了,多少好处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彩礼或许是少了些,但等你们家韶春进门以后,那不好日子多着吗?”

    刘香兰却是冷笑了一声:“既是如此多的好处,那出手怎生还不如个屠子,费娘子也不怕村里人说笑。”

    费母脸白了白。

    “三千。若非是瞧着两个孩子有情意,我也松不得口了。”

    然而这个价还是远远的低出了刘香兰的预期,凭借着他们家韶春的容貌和受追捧程度,起码是能收四千钱往上的,这费家当真是吊高了就换了脸色。

    她硬气道:“费娘子是觉得我们韶春非费家就没好人家了?既是夫家没诚意,那我女儿也不会上赶着去。费娘子请吧。”

    费母闻言不禁也气恼,许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门户,她沉默了一会儿:“既是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打扰了。”

    言罢,叫上费廉就真要走。刘香兰惊的瞳孔放大,说走还真不打算留,费家那小子竟也是半句话没说,她气的肺大。

    许韶春都傻了,眼瞧着费母的神色不対,明摆着就是谈崩了,她着急拉着刘香兰:“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

    刘香兰烦躁道:“费家欺人太甚,给那么一点彩礼!”

    “少给一些便少给一些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许韶春低下声音:“娘就这么在乎那点钱吗?”

    刘香兰闻言更是恼怒,大声道:“给的比张放远求禾哥儿还少,你肯嫁我还丢不起那个人呢!”

    许韶春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颇为不可置信:“比……比禾哥儿还少……”

    看着费家母子俩出了院门,刘香兰几番踟蹰,到底还是不甘心的叫住了人,她也知道今日费家的出了门这桩亲事就彻底的黄了,到时候许韶春指不定还要跟她怎么闹。

    “再添两千钱,两个孩子都是我家的,总不能有长短。”

    费母顿了顿步子,刘香兰这理由倒是说的在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费廉:“儿子意下如何?”

    “都听母亲的。”

    费母登时换了副神色,扭转回了身子:“瞧这事儿闹得,原本是欢喜事儿。”

    两方又重新坐到桌子上,商定了成亲的一应事宜,费家的人费的很,又是问这问那的,还谈嫁妆,刘香兰越发觉得之前张放远是多么爽快,等人走后,她立马又垮下了脸。

    刘香兰心里窝火的很,被吊了那么久不说,现在还想给这么点东西就把他们家韶春娶回去,真真儿是算盘打得响到村外都要听见了。

    许韶春心中虽有不适,但被许禾出嫁刺激的早昏了头脑,如今只看着亲事定下来了,自是高兴大于不愉。

    刘香兰见女儿这么不中用,心中恼怒。要不是看着女儿以后的好日子,便是随意寻一户人家得的礼钱都比费家多。

    她心中颇有一种功败垂成的感受。

    偏在这时候,院子里的鸡还咯咯咯的叫,鸭子也是团着嘎嘎嘎的闹,后院儿猪圈里的猪没喂食,已经开始在撞圈门了,砰砰直作响。她烦的都快要薅头发了。

    “怎么这么一大早了也没把鸡放出来,鸭子得赶去河里啊!”刘香兰被聒噪的声音吵的下意识想骂许禾,这才想起人已经到张家做活儿去了,家里留着一堆烂摊子,她只得转而说许韶春:“猪食也没煮,这猪都快跳出圈了!”

    许韶春觉得她娘脸色变得真快,心里委屈,明明禾哥儿亲事成的时候她还乐呵呵的,怎的今朝她亲事成了反倒是不乐意了。

    鸡鸭圈里一堆屎堆叠,这些牲口臭的要死,便是会干,她哪里肯干这些。

    刘香兰见人杵着不动,忍不住骂道:“快去啊!我一个人还忙得过来不成!养你来能干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帮家里做事。”

    许韶春红着眼睛,扭扭捏捏的去放鸭子,生怕踩着屎一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刘香兰生气。

    真是烦人,许禾在的时候从没觉得家里那么多琐碎活儿,这人一走,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煮饭,家里人吃了还得伺候牲口,地里的功夫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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