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哥哥女装替我上学 第244节
“我进来了。”时音音抓着把手,没能把门打开,好像被锁住了。
时音音找出一大串钥匙,一把一把试,终于试到时瀞尘的房门钥匙,一转动,钥匙就断在锁里。
“……”时音音沉默,不得不从房间找出一个黑色小发夹,掰成直的,伸进锁眼,先把断掉的钥匙挑出来,再开锁。
一直注视她的时瀞尘本想阻一阻,不愿让她进房间,但看她连撬锁的功夫都使出来了,不免有些好奇。
她进他的房间,要做什么?
为什么她会撬锁,在哪里学的?
还有昨天剪出来的那个纸人,也有趣得很。
时音音转动发夹,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有种隐秘的危险感。
第234章 剪他种出的玫瑰 反正只是一些没用的花……
时音音借着手机的光, 去看房间内部的陈设。和她房间的大小差不多,卧室、卫浴、衣帽间,还有个大书柜,一个木质工作台, 放着一些精巧的工具。
房间里并没有那种久不住人的陈朽感, 连灰尘味道都没有, 异常干净。
时音音去开灯,开关按了几下都没反应,可能电路出了故障, 也可能是时瀞尘不愿见光。
现在是白天,时音音又试着去拉窗帘。窗帘布就像被钉死在窗户上,连个角都掀不起来。
“大哥,你在这里吗?”时音音轻声开口。
“我是时音音。”
房门突然关死,严丝合缝, 整个房间里只剩手机的光,黑暗如同潮水般侵吞而来, 温度骤降, 手机屏幕上都结了霜,自动关机。
现在房间, 彻底暗下来了。
唯有时音音的声音清晰可辩:“哥哥, 我想报仇。”
“那些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病逝了,我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你在这里对不对?”虽然时音音什么也看不见,却隐有所觉, 工作台前,坐了一个人。
时瀞尘的母亲是原配,时音音的生母是继妻, 时音音不知道时瀞尘怎样看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但她要比时瀞尘小十岁不止,她的母亲嫁进时家之前,原配就死了好几年。按理来说,他们之间没有太深的仇怨,反而有共同的仇人。
不过反派的心思总是很难猜,不排除突然下杀手的可能。
“大哥?”
时音音推着轮椅,想接近那个坐在工作台前的人,然而木质地板这一刻阻力无穷大,轮椅纹丝不动。
一直隐在黑暗中的人终于开口,给予回应:“你想怎么报仇?”
他语气极冷,像高山间的一捧雪。偏偏音色十分华丽,有种难言的优雅。让人疑心是否出现幻觉,总觉得这样的人,不归凡间所有。
时音音不假思索:“当然是让他一无所有、痛不欲生啊。”
房间里响起一声低笑,不带什么情绪。
“小孩子的无聊把戏。”他说。
“大哥,你现在还好吗?”时音音关切道。
“不要这样叫我。”时瀞尘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这会提醒他,自己同样是时昌盛的血脉延续。
“那我叫你什么好?”时音音问。
时瀞尘语气冷漠:“不必叫,也不准再进来。”
“这里不欢迎你,今天就从老宅搬走。”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想将这个碍手碍脚又倒霉透顶的小东西留在老宅。
“哥哥,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时音音垂头,手指揉捏裙边,有些无措。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甚至还能给你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时瀞尘反问。
语气一点都不认真,像在说笑。
“看你需要我做什么。”时音音望着不远处的人。
“把时昌盛引过来。”时瀞尘随口道。
“他为什么不过来?”时音音问。
“做了亏心事。”时瀞尘冷笑,整个房间温度一降再降,时音音打了个哆嗦,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她只穿了一件长袖连衣裙,冷得厉害。
“这么没用,还想帮忙?”
“我会想办法把他引来的。”因为太冷,时音音声音都有点发颤,语气却十分坚定。
“什么办法?”
“扎小人。”时音音认真道。
“试试吧,不行就赶紧走。”时瀞尘说完,房门骤然打开,外面的光投进房间,像一条光路。
时音音徇光而去,推着轮椅,刚刚冻着了,手臂一时使不上力,后面凭空产生一股推力,把她推到房门口。
不止如此,还推她回了自己房间,并且带上了门。
时音音咳嗽起来,胸腔闷痛,缓了一会,才推着轮椅,去书桌前,打算剪纸。推轮椅的时候仍然顺利,不向平时那些沉重。
时瀞尘无声默立在时音音身后,心想,这可不是看小东西可怜,只是为了让她快点咒人。
眼看着时音音剪出一个长了三条腿的纸人,时瀞尘欲言又止。她该不会又用笔尖去戳吧?
一个女孩子,其实扎别的地方也可以。
时音音写好八字、姓名,滴血之后,转头去文具盒里找出一支圆规,用尖头狠狠扎在双腿之间,旧事重演。
*
市中心某医院男科门诊,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的时昌盛骤然惨叫,今天比昨天痛得更厉害,就像有一个尖硬的铁锥穿透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啊——”
“啊——”
时昌盛痛得打滚,医生不得不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然而抽血化验,拍片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
“查不出病因,发生得很突然,可能是神经性疼痛。”
“建议再观察一段时间。”
“观察什么,我先找个大师……”时昌盛脸色铁青,那种感觉实在太致命了。
他正好认识一位高人,交情深厚,要是能请动,兴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
时音音剪出来的纸人,又燃成了灰烬。
她靠在轮椅上,神色恹恹,脸色异常苍白,头疼得愈发厉害。
那一头漆黑的发随意散落在轮椅后,被风拂动。有人说头发会吸走人的养分,放在她身上恰如其分。
黑与白映衬,病态妖异。
时瀞尘居高临下注视着她,指尖再往前就能触到她的发稍。
为什么呢?
他其实没有感受到这个小东西有多强烈的复仇情绪。
人类的情绪在他眼里清晰可见。如果愤怒,会燃起炽烈的火,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迟早会燃烬一切。
如果伤心,就像冰冻的河。
前几天是,她快伤心得死掉了。
昨天又变得不一样,重新亮起来,是一种恒定的温暖。
她想靠近。
时瀞尘不太理解。
时音音已经睡过去,诅咒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她的身体终究太虚弱了,旧伤未愈,气血不足。
即使在梦中,也蹙着眉。
时瀞尘伸手,原本搭在床尾的小毯子就落在他手中,被他理好,搭在时音音身上。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时音音还睡着。新来的佣人王妈自己炒了三菜一汤,吃饱后在一楼看电视。
时瀞尘蹙眉,心下不耐。有心想把这个佣人也赶走,但时音音不是缺人按摩吗?
一直到黄昏时候,时音音才睡醒。夕阳的暖辉落在她身上,时音音刚醒时,还有些不适应,缓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全身都睡麻了,脖子也很痛。
轮椅本来就不是用来睡觉的装备。
她直吸凉气,缓缓活动手臂,将小毯子拉了拉,防止滑到地上。
那种麻痹的刺痛,十分折磨人。更令人痛苦的是,毫无知觉的小腿,就像不存在了一样。
时音音垂眸,被痛觉刺激出来的一点泪水洇湿睫毛,等她睁眼时,眼中浮动的水光,倒映窗外的夕阳,尤其明亮温暖。
时瀞尘立在房间阴影中,沉默地注视着她。
比想象中更脆弱,更麻烦。
她不应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