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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不上气,仅能从喉间发几声“嗯嗯”以表不满。
须臾,男人松了,往后退了一寸。
他拇指指腹摩过小姑娘白玉似的脸颊,轻轻刮了两下,引起她一阵颤栗。
“你能不能别动,让我亲一下。”
说罢,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望了她一眼,薄唇复又贴了上去。
而她果然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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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凛进屋时,沈时葶正收拾着小几上的碗筷。
他余光撇了一眼,就瞧见小姑娘那红肿的唇瓣,他径直走向床边。
陆九霄懒懒地看他一眼,似是早知他要来,半点意料之外的情绪都没有。
贺凛在床前落了座,只盯着他瞧,并未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终于,半响过去,陆九霄还是不耐烦地看过来,“你能别每回找我都跟哑巴似的吗,我会读心术啊?”
见他终于看过来,贺凛正了正神色,道:“昨日之事,你在圣上面前——”
陆九霄状似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知道。”
要装成毫无芥蒂的模样。
贺凛点点头,对他这副平静的模样略有惊奇。
既如此,他也松了一口气,“我先回了。”
“等等。”陆九霄喊住他,“二皇子何时能发兵?”
贺凛回头,“随时。”
闻言,陆九霄道:“李家迟迟没有动作,是因对圣上立四皇子为储还抱有希望,若是真到了希望渺茫,他们必会提前动作。”
贺凛皱眉,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李家是一团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而陆九霄欲给这团火添一把柴,那把柴就是他自己。
一旦宣武帝对他愈发意,李家便会愈发着急,宫变也会提前发生。那么,宣武帝也许会提前被逼让位。
而令贺凛惊异的是,他当真丝毫不顾念与宣武帝的亲父子情谊。
思忖过后,贺凛道:“小心为上,凡事过犹不及。”
这便是默认了他的主意。
贺凛转身离开,脚步忽的一顿,复又侧身问:“你还没娶妻,候夫人能准你纳妾吗?”
话落,床榻上的人神色一怔。
显而易见,他还未想过此事。
纳她为妾吗?
他确确实实,从来没想过。
但是现在,想想好像也无妨。
贺凛见状,微微提了提唇角。
这人再怎么变,骨子里的薄情也依旧在。
第58章 抓现行
少顷,贺凛离了侯府。
那位“薄情的人”思忖了片刻纳妾之事,但一想昨夜所闻,他只好先将这等子心思压了下来。
于是,男人穿戴整洁,一改昨夜酩酊大醉的模样,敲窗唤了尹忠与秦义进来。
护卫立即二人推门而进。
陆九霄朝尹忠道:“柏河溃堤时,受灾的那些人家如何安置的?”
他记得柏河溃堤后朝廷是拨款赈灾过的,可依他对锦州知府为人的了解,这赈灾款能有一半落到实处便算是好的。
而恰恰,尹忠昨夜才得了一封从锦州传来的急信。
信所言,正是此事。
锦州城有两扇城门,一扇在东,一扇在西。而越往城西,民巷越少,人越冷清,城西郊外更是凋敝清冷。
那些受灾百姓便被安置于此,修建了几个不避风不避雨的棚子供人居住。
条件之差,已至食不果腹的状态,就在他们前脚离了锦州的那日,后脚锦州城西便发生了暴-乱。
不过知府倒是个有本事的,很快便将此事压下,伪装成山匪劫舍。
闻言,陆九霄问:“李擎呢?”
“听说李二公子病重,李大人连夜去往斋路寺瞧他了。”
陆九霄提了提嘴角,真是兄弟情深……
“你书信一封,让酒庄管事的开银与粮仓,亲自布棚施粥。”
尹忠正色,很快反应过来。
“闹得越大越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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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锦州城西的郊外便支起一个个屋棚,排了一条长龙似的队列。
暴-乱的百姓很快被安抚下来。
锦州知府听了此事,只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陆家那位祖宗腰缠万贯,他爱做好人,便让他做去呗。
不出五日,此事便传进了宣武帝耳。
朝上,明黄衣袍的人傲立于龙椅前,甩袖丢下一封折子。
李擎面色铁青地上前捡起。
宣武帝道:“朕派你去治理柏河溃堤,让你监管赈灾一事,你倒好,能让百姓饿着肚子揭竿起义!”
“圣上息怒,微臣监管不利,微臣有罪。”他双膝跪下,以额磕地。
可这并不能消除宣武帝的怒意,他生平最恨打着朝廷的名义行苛待之事,以亏损他贤君之名。
否则,延缓支援黔南的事他也不会装模作样与朝臣商议,借朝臣之口行事。
而如今,一个赈灾不利,险些将他传成虐民的昏君!
宣武帝拍桌,“秦斌该罚,你也该罚!既锦州之事你无力处理,便交由旁人,你去凉州历练半年,再归京都。”
李擎咬牙,“谢圣上隆恩。”
散朝后,他黑着脸往踏出午门。
陆九霄,真够可以的。这么个损招就将他在锦州布好的棋盘搅了个一团乱麻。
凉州……
那是怎样一个犄角疙瘩。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他身前。
不几时,那张十分欠收拾的桃花脸便现于前,李擎克制地攥紧拳头,好脾气地点点头道:“这才下朝,陆世子进宫,可是五皇子又得了甚稀罕玩意儿,邀您同赏了?”
陆九霄稍一抬眉,面路惊疑,“李大人不知吗?”
李擎皱眉。
就听陆九霄缓缓道:“李大人赈灾不利,幸而我出相助,圣上召我进宫,因是论功行赏吧。”
李擎胸口一闷。
又见陆九霄拿那把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李大人不必谢我,都是自幼相识,又有同窗之情谊,应该的,应该的。”
望着那狂妄之姿,李擎君子如玉般的神情,终是有了一丝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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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至乾清宫,宣武帝对陆九霄又是夸又是赏。
他道:“你啊,当真不愿在朝谋个一官半职?朕当日之言,依旧奏效。”
陆九霄看向眼前这个人,墨瞳深深一沉,嘴角却当即提起。
他摇头拒之,“谢圣上美意。”
当初他拒绝,是因当真无心朝堂。如今再拒,则是避嫌。
正如贺凛所言,陆行这么些年的疏远与打骂皆是有意为之。他看透了帝王多疑且无情,今日他偏龙你,愿信之,来日疑心你,却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