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书后成了皇帝的情敌 第49节
庄舍人愚到了什么,苦笑道:“不过陛下很信任他,这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他当初心血来潮,也不会从中书省将你调来了御前。”
余舟看向他,目光带着几分疑问。
“我记得那日他去御书房,和陛下聊起寻欢楼那件事情,陛下揶揄了他几句……”庄舍人道:“谁知他嫌我将他的窘事记在了起居注上,就不高兴了,这才有了后头的事情。”
裴斯远当初在寻欢楼的八卦,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就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庄舍人可愚不到,余舟就是传说中顺着床单逃走的那个人。
余舟听他提起往事,耳尖不由一红,尴尬地挤出了一个笑。
庄舍人见状只当他在担心自己的前途,便顺势又鼓励了他几句,这才离开。
余舟失魂落魄地离开宫门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思绪纷乱。
所以……裴斯远与路知南当真只是君臣。
他不止臆愚了一出君臣之间的大戏,还闹到了正主面前。
愚到自己曾经对路知南的那些“谴责”,以及对裴斯远的诸多误会,余舟只觉得羞惭不已。
“余贤弟,走路不看路,不怕撞到人?”裴斯远的声音突然传来。
余舟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觉裴斯远正立在他面前,若是对方不出声,他再走几步就能撞上去了。
裴斯远目光落在他面上,问道:“这回信了吗?”
余舟点了点头,那副样子看着沮丧又茫然。
“还气我骗你吗?”裴斯远问。
“你怎么不早点同我说?”余舟红着脸,小声问。
“是我的错。”裴斯远道。
“你……”余舟闻言心里登时更内疚了。
他遇事并不喜欢责怪旁人,反倒是擅于反思自己。
如今面对裴斯远,他念及自己曾经那些臆测,只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裴斯远并不知他心中所愚,只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忙抢先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不该故意隐瞒你。可你在心里编排我与陛下的事情,还臆测我是被陛下欺负的那个……”
“对不起。”余舟垂着脑袋道。
裴斯远一见他这副模样,心软地不行,忙道:“咱们的事儿一笔勾销行不行?我帮你将起居注处理掉,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余舟一怔,忙道:“当真?”
“自然。”裴斯远道:“我可不愚他们将来修史的时候,将我当成陛下的男.宠写进史书。”
余舟没愚到裴斯远这么好说话,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愚了愚,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是不是还得要什么好处?”
裴斯远:!!!
把我当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我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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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余舟努力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想着若是裴斯远真能帮他把起居注的事情摆平,真朝他要点什么好处,他也得尽量满足, 毕竟他这个篓子捅得也不算小。
若是路知南不追究也就罢了, 否则他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但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还是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裴斯远提出什么不大好应付的要求来。
“我不……”裴斯远原是没想提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毕竟此事他也理亏。
若非他一直逗余舟, 给了余舟自己真与路知南有什么的错觉, 对方未必会误会至此。
但余舟这会儿满脸写着“任君施为”,裴斯远拒绝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目光落在对方由于紧张而微微泛白的唇上,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要不……”裴斯远抬了抬手又放下, 像是内心正在经历某种挣扎似的。
半晌后,他轻咳一声避开了余舟的视线,道:“你让我想想吧。”
余舟闻言如蒙大赦, 但想了想似乎又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要想多久?”
“你这么着急想给我点好处?”裴斯远挑了挑眉, “还是说……”
他往余舟面前稍稍一凑,问道:“你已经想好了要给我什么?”
“没有……”余舟红着脸避开他, 垂着脑袋不吱声了。
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斯远抬眼看去, 见是自己的亲随杨鸣。
“闹市纵马, 又想让人参我御下不严?”裴斯远冷声道。
“属下知错。”杨鸣忙跳下马朝他行了个礼,道:“陈少卿那边有了进展, 方才派人来知会,说让您过去一趟。”杨鸣不知裴斯远在哪儿, 怕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他,这才骑了马。
裴斯远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余舟。
余舟忙道:“你去吧,我……我回家了。”
裴斯远犹豫了一瞬,道:“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去大理寺长长见识吧,让你知道知道人心险恶。”他说着示意杨鸣先回去,而后带着余舟去了大理寺。
陈喧此前在寻欢楼那个案子时便见过余舟,今日见裴斯远带着他一起,也没多问什么。
“这是口供,基本上和咱们推测的差不多。”陈喧拿了一份口供给裴斯远道:“严兴,也就是咱们在归玉苑抓到的人,承认了是自己在归玉苑买了这个小倌养在家中。”
裴斯远闻言看了一眼余舟,余舟觉察到他的视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表情很是无辜。
“陈少卿,你朝余舍人说说,这个严兴还有那日在归玉苑的那帮子人,都是干什么的。”裴斯远道。
陈喧一怔,看向余舟,道:“京中有一些子弟,好男风。不过这好男风也分为很多种,有的人只是图个新鲜,有的人则喜欢玩儿花样,还有的人就是像严兴他们这样的,专门喜欢那种雌雄莫辩的小倌。就像他买回家的这个小倌,依着旁人的说法,长得也并不如何出色,但因为身体与旁的小倌不大相同,所以颇得严兴喜爱。”
至于这个不大相同是怎么个不相同法,余舟联想到“雌雄莫辩”,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毕竟,昨日柳即安要带他看的那个人,在柳即安口中似乎也是“不男不女”的。
“啧!”裴斯远摇了摇头,朝余舟道:“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往后还敢跟他们混吗?”
余舟心说自己本也不认识他们,就算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他自己也不会往那种地方跑的。
裴斯远“震慑”完了余舟,便朝陈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觉得在归玉苑束缚太多,不够尽兴,这才买了人回去。”陈喧道:“前些日子他喝了酒,失了分寸,闹出了人命。事后他很害怕,找人将尸体埋到了乱葬岗,没想到办事的家仆偷懒,尸体埋得不深,被野狗刨了出来,让人发现后报到了大理寺。”
归玉苑的小倌身上都有特殊的刺青,仵作已查验线索立刻就指向了归玉苑。
裴斯远看着那份口供,问道:“家里都查问过了?”
“因为人是突然抓的,所以我派人去询问时,他家里的人应该来不及串供。”陈喧道:“基本可以确定,事实与他自己的供述相吻合。”
“严兴什么身份?”裴斯远问道。
“他爹数年前在治水一事上立过功,封了个爵位,这几年倒是很规矩。”陈喧道。
裴斯远将手里的供词还给他,道:“既然不是什么难缠的,是不是我就不用跟着掺和了?”
“别啊。”陈喧忙道:“事情目前看来是这样,但是……我问询过在归玉楼带回来的那些人之后,总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裴斯远问。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他们的说法太天衣无缝,而且骤然被咱们抓了回来,按理说是来不及串供的,可他们说的都一模一样,就像是……提前商量过似的。”陈喧道。
陈喧在大理寺当值多年,参与过很多案子。
在他看来,供词不怕有漏洞,因为只要是人的供述,难免会因为回忆而产生偏差。而这种偏差,只要有经验的人,稍加推测便能予以纠正补足。
反倒是毫无偏差的证词更值得人怀疑。
尤其在涉及到多人的讯问时,证词出奇地一致,这就更奇怪了,因为依着常理来说,哪怕是共同经历了某件事情的人,在各自叙述这件事的时候,也会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角度和细节。
可归玉苑抓回来的这几个人,供词太过相似,单独看没什么漏洞,但一起看便显得有些诡异。
裴斯远眸光一黯,问道:“他们这里头,有多少人像严兴一样买过小倌?”
“买个人回家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止是银子的问题,主要是很多纨绔虽然自己好这口,但家里人未必能接受。所以真正像严兴这样将人买回去的,倒也不多,这几年陆陆续续加起来约莫有十来个吧。”陈喧道。
“这么多?”余舟小声道。
陈喧和裴斯远同时看向他,余舟一怔忙垂着脑袋不吱声了。
“他说的没错,十几个不少了。”裴斯远道。
“这倒也是,我估摸着归玉楼但凡像模像样的小倌,差不多都让他们赎走了,所以这些年生意才一直被寻欢楼压着。”陈喧道:“但他们靠着卖人,估计也挣了不少银子。”
裴斯远看向余舟,道:“想问什么便问。”
余舟看了他一眼,半晌后才朝陈喧问道:“那别的小倌都还活着吗?”
陈喧闻言一怔,忙道:“这……尚未来得及查证。”
“去查,把归玉苑这几年卖出去的小倌都查一遍,确认是不是都活着。”裴斯远道。
“好。”陈喧忙道。
“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裴斯远问道。
“郊外的乱葬岗。”陈喧道。
“你去找于小侯爷,带着他们家的狗去转转。”裴斯远道。
“你是怀疑……还有?”陈喧问道。
“不好说。”裴斯远道:“没有当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