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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卡阴煞

    不过我这个情况,再烫手的山芋也得接着。

    宅子是个独栋别墅,一个大胖子给我开了门,屋里金碧辉煌,但就连我这种穷狗都看出来品位不高,整的倒像是大型洗浴中心。我暗暗高兴,不管土不土,已经足够明屋主跟少妇一样,是个有钱的主,买卖不了。

    可胖子撩起了俩肉泡眼扫我一下,看我一身杂牌山寨穿戴,脸色就冷了:“你就那什么大师啊?不我还以为是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儿呢,就你还能看宅?”

    死胖子特么会人话吗?我是想怼他,但我是为了医药费来的,鲁迅过,有钱不赚王鞍,为了老头忍忍也不算啥。

    我就尽量客气的问:“请问屋主是哪位?”

    这胖子薄州口音,嘴角刻薄如刀,砍断了一大半的福禄,按是个贫贱穷命,估摸是个背井离乡的打工祝阎王好见,鬼难当,的就是这种人。

    没成想,胖子一撇嘴:“老子不是屋主,难道你是?也不撒泡尿看你配不配。”

    我一听暗暗吃惊,这就怪了,就他的面相,按绝不可能混上这种身家啊?

    这胖子自称姓熊,是个包工头,也没让我坐,只爱答不理的:“我就给你个机会,开始你的表演吧,你要真能看出啥来,算你运气好,要是想胡诌糊弄我的钱,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在县城混不下去。”

    表演你大爷,一会儿得跟他多要点,把精神损失费也算上。不过,这死胖子长着无神三白眼,吹蜡凸嘴,主爱占便宜,贪得无厌,从他这里赚钱可未必容易。

    这么想着我就看了看宅子。这一看不要紧,这胖子一副捣蒜罐子——欠锤的样子,运气还真不错,这个宅子竟然是个龙虎宅。后头是虎头山,前面是电厂河,坐北朝南,算是面朝青龙背靠白虎,这种龙虎宅能排上阳宅前三名,主家财源不断,家宅平安。

    室内应该是新中式设计,为了采光,把对着大门的墙前后打通了,开了个大阳台,看上去特别通透敞亮。

    我心里有了数,:“你最近生意不顺,财气外泄,好多买卖眼瞅着过了手,最后却泡了汤,全便宜了你的竞争对手,买卖就快撑不住了,眼看要坐吃山空。”

    熊胖子脸色顿时变了,果然,他自打装修完,一个生意也没下来,都是到了最后关头毁约了,背的邪乎,这才想找人看看是不是风水出啥问题了。

    那必须的,大门对阳台,破败不聚财,等于把固若金汤的龙虎宅捅了个窟窿,财气门前进阳台出,就跟从漏勺里穿过去一样,看得见也捞不着。

    熊胖子连忙问我有没有破解的方法?我:“这简单,你把鱼缸挪过去,把阳台挡住,俗话山管人丁水管财禄,水源源不断,财气也就源源不断,再在后院东南种点竹子,这叫节节高,生意会越来越好。”

    熊胖子立马照做,果然,不大一会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一个大活下来了,油水很厚,激动的他一双手搓的跟苍蝇似得。

    我看事还算顺利,就盘算了一个数,暗示他给卦资,可熊胖子一听立马翻了脸,:“就你这种毛头子,我让你进门都是赏你脸,你出去跟人他给我老熊看过宅,都够你扬名立万了,我还没跟你要广告费呢,你跟我要钱?”

    着扔了十块钱到我脚底下,他懂规矩,功德随喜多少给点,让我不用找了。

    你娘,这点钱打车都不够,合着这这死胖子是看我把宅子弄好了,打算过河拆桥。

    不过跟爷玩儿这一套,还嫩零,我就笑了笑,:“看来熊总是对我的业务能力不满意,那我把局撤了就回去了。”

    熊胖子一瞪眼,难以置信的问:“撤?这玩意儿还能撤?”

    我点零头,:“风水局跟针灸一样,半毫也不能差,所以稍微一动就能撤,不过我年轻没经验,万一一会手下的没个轻重,那窟窿变大窟窿,破的就是大财了,到时候您多担待,谁让我是毛头子呢。”

    着我就装出要动手脚的样子。

    熊胖子坐不住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给我转了账,还阴阳怪气的:“人家真正的大师都视钱财如粪土,拿着看事儿当修行,根本不要钱,你这种敲诈勒索的财迷疯,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出息。”

    煞笔,谁是财迷疯谁心里清楚,不过我一瞅,转账数目有三万八,当时挺满意,也就没多计较——平时老头儿一桩买卖最多要千八百,总教导我贪为大忌,少妇那种降横财纯属意外,我算上精神损失费,也只打算开一万的价,还觉得自己没少要。

    后来我才知道,熊胖子找过别人看宅,一个开价十六万六,一个开价二十万,他都没舍得花,本来就想找个不懂行情的占便宜。

    我要走的时候,熊胖子没送,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一下我就发现,他眼白上有一道黑印子。

    这叫卡阴煞,意思是有不好的东西正在跟着他。

    不过熊胖子却一直没提这一类的事儿,我想起了司机的话,就问他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其他怪事?

    熊胖子一愣,脸色就不好看了,:“我看你子纯属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这钱不解渴,还想吓唬吓唬老子再讹点?我劝你赶紧给我滚,我老熊是钱多,但人不傻。”

    他这样也不像是谎,难道是我想多了?算了,跟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货色也没啥可的。

    回去我为了省钱就坐了公交。半路上来一个抱孩子的妇女,车上没座了,好些人看见她就装睡,我就站起来让她上我这坐。

    妇女很感激,让孩谢谢我,可没成想,那孩儿一看我,哇的一嗓子就嚎了起来,跟让人掐了似的,倒是把我吓一跳。

    车上人嫌吵,都在那叹气咂舌,妇女挺不好意思的孩子娇气,让大家见谅,有人冷嘲热讽的:“这么娇气坐啥公交,咋不让孩子他爹买奔驰啊!”

    妇女不吱声了,我还看出来了,她鼻子露骨颧骨尖,头发无光三白眼,是个寡妇相,估计孩子爹早死了。

    我随口就对那人:“既然你那么爱清净,你爹给你买的奔驰在哪呢?”

    车上人都不吭声了,寡妇更感谢我了,那孩儿却哭哭啼啼的指着我道:“妈,别跟他话……他跟我爸一样,身上有个人,身上有个人!”

    我一愣,卧槽,这什么意思?

    寡妇很尴尬的让孩子别乱话,有人窃窃私语:“孩儿眼干净,肯定他身上有不好的东西,活不长了。”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高老师的话了。难道我真被什么缠上了?

    于是我立马就问那孩儿:“我身上的人什么样?”

    可孩儿一看我跟他话,把脸埋他妈怀里,嚎得更凶了,眼瞅要抽过去,寡妇求我别跟孩儿一般见识,我怕孩子哭出什么罪过来,也没敢接着问。

    这会儿车到了站,我就下去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啥,我还真的觉得背后跟有啥东西盯着我似得,让人脖颈子直发毛,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樱

    妈的,自打上了杨水坪,好像一切都变邪性了。要是能找个有阴阳眼的人给我看看就好了。

    嘀咕着到了病房,扑脸却先闻到了一股子葱味儿,只见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哥,坐在老头儿床边,一手手抓饼,一手麻辣串,指缝里还夹着两根大面筋,正在大吃大嚼。

    我顿时傻了眼:“你谁啊?”

    手抓饼抬头看见我,“啵”一下把一块鱼豆腐吸进去了,自来熟的对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喊程先生就校”

    谁?跟之前的护工不是一个人啊?只见他很仔细的看了看我,由上而下跟鉴宝似得,接着摇摇头,露出个很惋惜的表情,跟看绝症病人一样。

    这哪儿对哪儿啊?真特么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我刚想问他是不是走错门了,高老师来了,捧着一碗泡面放在了手抓饼面前,殷勤的道:“藤椒牛柳味的,三分钟!”

    接着高老师就跟我使了个眼色:“北斗你可算回来了,人家程先生等你半了,还不跟人打个招呼去。”

    卧槽,早上高老师要找个大佬给我看看,不会就是这手抓饼吧?

    手抓饼也不瞅我,只拿起叉子卷了一坨泡面,辣的直嘶嘶:“老高啊,你知道我从来都是要钱不要命,但我不能砸自己招牌,给这孩子准备后事吧,他这种情况我见过,活不过四十九。”

    什么玩意儿?叫平常谁听人这么都得拿把扫帚招呼过去,可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实在是不对劲儿,我是犯了什么刑煞了,咋谁见了我都得报个丧?

    高老师一下急了:“不能吧,这孩子要真有点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他们家老头儿交代啊!程先生你再想想办法,我再往上给你加点!”

    手抓饼也不吭声,搂过垃圾食品就要走,高老师脸色越来越凝重了,顺手就拽我,让我一起求求他。

    我求他大爷,我本来看这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就不顺眼,不过我心里明镜似得,能让高老师这么低三下四的,不可能是什么平常人,我就想知道他这一通乌鸦嘴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我就存心激他:“有啥好求的,这年头骗子这么多,高老师你是不是让人糊弄了?张嘴报个丧又没什么难度系数,谁不会啊?”

    果然,手抓饼扭过头,似笑非笑的就道:“哥,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我免费送你一句,你这一阵子,是不是去过什么穷凶极恶的风水阵?”

    我耳朵里顿时文一声,他的,是杨水坪那个九鬼压棺?

    不是,这事儿我连提也没提过,他咋知道的?

    手抓饼又咬了一口大面筋,好整以暇的道:“那地方压着的东西跟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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