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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见,先查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居然向曹之敬泄了这考题!”
谢陵道:“的确应该彻查此事,沈执到底是谢家的人,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上,请皇上彻查!”
“请皇上彻查!”其余官员也纷纷应呵起来。
元瑾脸色难看,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若说考题有谁亲眼看见,除了内阁负责出题的几位太傅之外,就属自己了。而且,他曾经还带回来一份放在府中备用,难不成……
越想越是胆战心惊,他回眸望着谢陵,满目探究,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恼火,谢陵面色坦然,偏头笑问:“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如若不然,先下去休息一下?”
“不必了,”元瑾沉着脸回了一句,起身拱手道:“皇兄,此事有疑,先是牵连了中书令和礼部尚书,现在又牵连到内阁几位太傅,后面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不如先将三人关回牢中,改日再审!”
元祁自然知晓这份试题有异,闻言允诺了。众人告退。衙差们将沈执提溜起来,他下意识地回眸望了谢陵一眼,见他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心里一个咯噔。很快就被人带下去了。
谢陵出了衙门,元瑾从后面追了上来,拦道:“谢大人,本王有事问你!”
谢陵顿足,甚客气地笑道:“殿下请问。”
元瑾深深呼了口气,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本王问你,那份考题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臣不明白殿下是何意,”谢陵笑容不减,从容不迫道:“首先,臣同沈墨轩割袍断义之事,殿下应该有所耳闻,臣何必帮他。其次,沈执在堂上那般辱骂臣,足以说明他同臣之间的仇怨。最后,臣也深陷泄题案件中无可遁形,还指望着殿下帮臣开脱呢。”
元瑾道:“你敢说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执赴死?你没有暗中帮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殿下怎么就是不明白。”谢陵正色道:“臣不能亲眼看着沈执死,的确因为他是谢家的人。泄题案中,臣本身就是众矢之的,一言一行数百双眼睛盯
着呢,臣也不是大罗神仙,的确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元瑾又不是蠢货,怎会不知谢陵此话不过就是搪塞唬弄之言,可谢陵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抓不住什么把柄,又不能承认那份试题是自己带出宫的。真是打落牙齿混血吞!
谢陵微微一笑:“殿下还是先想一想如何同皇上交代罢,据臣所知,殿下出入内阁甚勤,真要是彻查到底,不知道会不会查到殿下头上!”
说完,也不待元瑾回话,抬腿便走。
回到府中,谢陵先让阿兮去红莲香榭取了一套沈执的衣服,这才唤来霜七,吩咐道:“你去沈府一趟,告诉沈墨轩,最迟明天傍晚就能去大理寺接人了。再捎带句话给沈执,他若是明日自己乖乖回来,一切好说,若是让我亲自去抓,后果自负。”
霜七抱了衣服应是,想了想,又道:“大人,沈执此举到底是何意?他到底是想帮他背后的主子,还是想帮大人?”
“现在争论这个毫无意义,不管他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影响我带他回家。”谢陵摆了摆手,“去办罢。”
如此,霜七只好拱手告退。
皇宫,大殿里灯火通明,夏司立在一旁,微微垂眸,殿里静得仿佛掉一根头发都能听见。
元瑾被皇上急召入宫,已经在此跪了一个时辰了。他本就娇生惯养,膝盖跪得麻木,有心出声替自己求情,又不敢随意开口。
正迟疑间,耳边响起元祁的厉呵:“朕让你解决西境雪灾,你跑去询问谢陵!让你监督内阁太傅出考题,你竟携带考题出宫,这般落人口实的事情,谁教你的!”
元瑾咬牙,死不承认:“皇兄,臣弟没有携带考题出宫,真的不关臣弟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那试题是谁泄露的?曹之敬?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么?”元祁缓步下了台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忽然将一摞纸摔元瑾脸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元瑾赶紧俯身额头贴地,不敢去看地上的供词,低声道:“皇兄,臣弟知道错了,臣弟真的没想到,这试题居然会落到曹之敬的手里!更加没想到表哥居然会搜查尚书府!”
“你敢说试题不是你给曹之敬看的?就曹誉的学识,他若是能考第二,天底下还有谁考不上贡生?”
元祁冷笑,半蹲下来捏正元瑾的下巴,“阿瑾,你想以此陷害沈执,皇兄不怪你,可你为何如此蠢笨,不知道用脑子记试题么?你的嘴是干什么用的?如此落人口实的事情,你怎么敢做?!”
元瑾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道:“皇兄,臣弟……臣弟知错了,臣弟原先只是想……只是想借曹誉的手,给沈执一点教训。那试题我只给曹之敬看了一次,后来一直收到府中!”
顿了顿,他猛然抬眸,失声尖叫:“难不成是谢陵偷的?”
元祁忽然扬手狠抽了元瑾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蠢货!朕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蠢东西出来!上面千真万确就是曹之敬的批阅,你若是没将试题交给他,曹之敬如何能在上面留下字迹?”
元瑾被这一耳光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忙不迭地跪好,哽咽道:“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臣弟不敢了。臣弟真的没想到试题居然会落到谢陵手里,皇兄饶命!”
元祁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指他:“此事归根结底。还是你先私带试题出宫!幸好沈墨轩还没来得及私审曹之敬,万一审出了什么,连你也要被拖下水!这种蠢出升天的事,谁教你做的,混账东西!”
元瑾跪了一个多时辰,早就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又被元祁疾言厉色骂了一通,还挨了一耳光,当场就红了眼眶,闻言便道:“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求皇兄宽宥!”说完,又拜了下去。
“算了,事已至此,即便打死你也是无济于事。”元祁喝了口凉茶,渐渐平复了情绪,到底是疼宠多年的弟弟,见他跪在殿下哭得发抖,也觉得可怜,遂摆了摆手,“起来吧,别跪了,地上冷,跪久了膝盖要跪坏了。”
元瑾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又道:“皇兄,那现在怎么办?如果真的彻查起来,定然要将臣弟牵扯出来,到时候谢陵肯定要死咬住不放,臣弟担心……”
“此事自然不能彻查,但也不能不查。”元祁略一思忖,须臾才道:“曹之敬还有用,暂时不能动,朕还需谢陵替朕解决雁北的心腹大患,亦不能动。如今看来,只能去给你找个替罪羊了。”
元瑾抿唇道:“皇兄不如趁此机会,将沈执彻底除了,臣弟观谢陵的态度模棱两可,说他在意沈执,平时看着也挺宠的,说他不在意,沈执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