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权相贵妾(重生) 第124节
画面来到他出征归来那日。
迷糊的视线被漂泊大雨覆盖,遮掩,不论现实亦或是梦中,他皆肝肠寸断.......
视线许久方才再度清晰。
那是一间普通的屋子。
两人立在门边。
她一袭大红衣裳,外披艳色披风,眼神疏离陌生,平淡地看他,与曾经判若两然。
他扶住她柔弱的双肩,嘴唇颤动,声音伴了明显的哽咽,但语声温和珍视。
“灵犀......为什么?”
可她仿若没心了一般,很平淡地回答。
“没什么。”
他摇头,不觉间眼尾已然泛红,鼻息酸楚。
“你看过信了......你知道倘使你与你娘明言等我回来,你娘不会相逼,所以,为什么,为什么灵犀?”
“不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依然淡漠,甚至视线几近不在他的脸上,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呵笑出声,笑声中却揉尽悲凉与痛苦,眼睛泛红,鼻息酸楚,没有相难,只是慢慢地拥她入怀,一点点哄道:
“灵犀乖,是哥错了,是哥不好,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不晚,是哥辜负了你,哥该死,哥用余生补偿于你,可好?”
她淡淡地回道:“不用了.....”
傅湛将她抱的越来越紧,嗓音明显哽咽。
“别这样,灵犀......”
惊雷连连........
*********
沈怀琅手持雨伞,立在那房间不远处,里边声音隐隐传来,没一会儿,门开了。
先走出的是傅灵犀,门口婢子急忙迎了上去,为灵犀撑伞,接她回来。
沈怀琅也便过了去,邻近之后接过婢子手中的伞,与她交换,亲为灵犀相撑。
他看着她的脸色,眼神。
她确是变了。
沈怀琅特意道:“灵犀,世子怎么了?”
傅灵犀眼神古井无波,平淡冷漠的若冰一般。
“我不知道。”
沈怀琅转回视线看路,微微扬了扬头,不觉间唇角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侧头斜瞥,朝身后的房屋缓缓扫视一眼。
天空闪电大现,他的手慢慢抚到了小姑娘的腰间,把她往身边揽了揽,带着她离开,空余那敞着的门,孤寂的房屋,与落寞的人........
*********
傅湛眼前画面堪堪层叠,她的一颦一笑终消失在风中雨中.......
再起的云烟带走了一切........
他终究是失去了她.......
风土黄沙,春去秋来。
徂川易逝,风物时迁。
转眼四年,四年,他仅与她见过三次。
沈怀琅谋权逐势,做了不少不该做之事,落到他手中三次。
为了她,他便放过他三次。
每一次皆只一个要求,便是见她。
沈怀琅很是客气,“好说。”随她换了对他的称呼。
“兄长,想念灵犀了......?”
傅湛未语。
沈怀琅缓笑。
三次无一例外,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桌上一壶茶,一盘桂花糕,一盘饴糖.......
俩人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她终是一句话都没与他说,再不是那个一盘桂花糕就能哄好的小孩儿.......
他对她不起,没脸面与她再说什么,更是没脸面求她原宥。
再后来,他们去了金陵........
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见过她.......
无尽的悔恨与思念让他常常彻夜难眠,心口发紧,发疯似的思她念她,爱而不得,却又如何也无法脱身,夜深人静之时,常常从她幼时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想她忆她........
直到那一日.......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浮真相(十一)
前世, 正和十年,六月
金陵,两江督府
沈怀琅的手蓦地一颤, 一张画像掉落在地。
他回身一把拎起了身后婢子冬春的衣领,咬紧牙关,狠声。
“什么时候的事?!”
婢子受惊, 嘴唇嗫喏。
“似,似乎是昨, 昨日.......”
“昨日?”
沈怀琅重复, 双眸猩红,脑中“轰隆”作响,目光游离, 松手放开那婢子之前, 将她几近腾空拎起, 声音又冷又狠。
“不许与夫人说, 否则我活剐了你, 懂?”
“是, 爷,奴婢懂。”
“给我盯着夫人与兰儿的言行,且看紧夫人是否再画这画中之人, 明白?”
“奴婢明白,明白。”
沈怀琅松开了她,婢子躬身立马退了下去。
沈怀琅眼神飘散, 无定,半晌后方才再动。
他低身捡起适才掉落的画, 心头一股怒火滕然烧起, 抬手便欲撕烂那纸张, 但终是忍了住,将东西放回到书卷之中。
这画中人是谁?
赫然是傅湛。
四年了......
她怎么会想起他?
她怎么可能还能想起他?
沈怀琅转身出门.......
*********
当夜,总督衙门,书房
天已黑,书房四周护卫皆已被退。
黑衣人如期而至,沈怀琅抬手便将桌上的满杯茶朝那进来之人丢去。
“呼”地一下,暗处之人一把接住,呵笑一声。
“总督大人怎地生了这般大的气?”
沈怀琅冷声直言,“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会和他鱼死网破!他西梁等着傅湛的金戈铁马吧!”
黑衣人笑道:“总督大人息怒,发生了什么,可否先与我分说一二。”
说着人已走了过来,放下那茶杯,沈怀琅回身,拎起他的衣服,目光灼灼。
“那断情丹是有期限的,他在玩儿我,嗯?”
黑衣人起先还在淡笑,但待听得沈怀琅这言,笑容骤然消失。
“总督大人何意?”
沈怀琅狠声,“何意?她已然能想起他来,你主子的目的到底为何?别和我耍花招,我什么都能做得出!”
黑衣人显然无了适才的玩世不恭之态,变得格外认真起来,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总督大人是说令夫人想起了傅湛?”
沈怀琅眼中满是杀气,没答,但是默认。
黑衣人摇头,脸色有变,“那不可能,总督大人不信我,难道不信古书上的记载。那绝不可能.......”
沈怀琅似乎略略消火。
他亲查过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