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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贾申不知道贾母的打算, 就算知道了也就是直接呵呵她一脸了事儿, 自己好不容易送出府的人, 是你一个老太太说接回来就接回来的?今天他就要再入张府, 和张老爷子砸实了摆平王子腾的事儿。

    人家张府的门子地看车上贾府的标志, 也不管有没有拜帖, 直接放行了, 不放行怎么办,别看这位是前姑老爷,可二十年前就是在府里横着走的主, 就连订了婚事也没见他少跑,这些年虽然每次都把帖子扔回去了,可昨天人家不是又进了门吗?老太爷倒是没说什么, 老太太却把昨天当班的人都罚了月钱, 你说是不是因为放人进门了才拚的罚?但凡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是因为通报不及时,让人在门口跪了一跪才吃的挂落。

    “让我给你摆平?你难道忘了现在王子腾巡边到了什么地界?那是西北, 是你贾家起家的地方。”张老爷子全身疼, 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 后院的一点小事儿, 还能用得到自己堂堂帝师出面:“别说你贾家的人都给了王子腾, 自己一点后手都没留。”

    “王子腾拿到的, 不过是假正经知道的那点儿罢了。好歹他也是嫡子,我家老爷子也不能每回都背着他。再加上我们那个老太太也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自己东听西凑的也知道一些, 要紧的事儿倒是没让他们知道。”

    “那你直接给西北去个信, 让王子腾知道知道这军中还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就消听了。”小人没见过大事儿,遇到点事儿就知道找老子,老子还不知道找谁去呢。

    “那不是太...说过,不让插手军中的事儿吗。”贾申记忆里有过前太子对原主的耳提面命,那真是一脸严肃绝不通融的命令,连他这个只是翻看记忆的人都觉得要是插手军中,一定会惹来塌天大祸,加上原著抄家之祸这把悬在头上的小刀,这才心里没底到老爷子面前求指点。

    张老爷子也听出贾申说的是谁,只能承认人家对贾申是真爱,要不是那位严防死守,以贾申混不吝的性子,当年前太子受冤的时候,怕是这小子敢提兵直接清君侧,那时别说什么贾代善得圣心,就是贾代善是圣人的老子,也保不下荣国府满门,皇家、皇家,哪有什么父子亲情可言。

    “父亲觉得我现在?”能不能开始和军中勾搭。

    张老爷子没回答贾申,倒是说起别的:“我们这府里你是知道的,少不了那里的人,你即来了这府上,那里也会知晓,你可想过?”

    能没想过吗?有个抄家灭族在那等着,贾申想不刷皇家的存在感也不行了,没见他那有大出息的大侄女的封号:贤德。想想当今从小开始摆的那张冰山脸,恐怕他老人家把几年后的谥号都给出来了,那就是个小心眼记死仇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些年我消停着呢,他们又没说看古董有罪,也没说不能娶小老婆。”

    又是一戒尺。老爷子你是早准备好的吧,专门给人留这个,不怕人再二十年不上门吗:“我得给母亲请安去。”

    “你母亲烧香去了,你两个嫂子陪着去的。”所以你老今天是看准了时机收拾人,一个外援都不给留。

    “父亲,儿子这些年没事儿倒是看了点子医书,那天暗里也给母亲把了下脉,倒是觉得母亲除了心情郁结,气管也不好,到了冬日必是常咳的,再是佛前跪拜,蒲团再厚也难挡寒气,所谓心诚则灵,一心向佛也不在几个头上,父亲还是劝着母亲少去佛堂,镇日里烧香也不利保养气管。膝盖受了寒气最是难去根的。”贾申前世中医不是盖的,那天拉张老太太的手也不是无的放矢。

    “你母亲郁结是为了哪个!”不怪老妻轻易就原谅了这个孽障,倒真是个贴心的。也罢:“得了,你少在我这里卖好,要劝你劝去。自从...你母亲哪里还听得人劝。少进我进宫一趟,和老圣人请个安,军中的事儿你还是少插手吧。”那个人即然在最后关头都没动用贾家军中势力,一心要保下这个笨蛋,他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多年没陪母亲用饭了,要不今天父亲就赏儿子口吃的?”贾申牢记那一尺之仇。

    “滚滚滚,你贾家谁少了你吃的不成?”

    “他们倒是没少了儿子吃的,只怕想儿子吃食里多些什么才好呢。”

    大明宫。

    “他真的这么说?”太上皇摔了杯子。张老爷子倒是淡定,他就知道只要贾申前脚进了自家的门,宫里后脚就得知道,只是贾申和张老太太的话是在内院说的,前院伺侯的人不容易打听罢了。

    “那孽障也是个实心的,前...说不让他乱动,他就真的只在府里醉生梦死,让人夺了袭爵人的正堂不吭声,臣好好的外孙去了也不管,就连臣的女儿,臣那女儿...”有什么比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的眼泪更打动人心的?尤其那个要打动的人还与他同病相怜。

    皇帝的脸板得死死的,又是这样,一直是这样,只要那个家伙有点儿事,就有一堆人护在前头,哪怕太子哥哥去了,太上皇也因太子哥哥对他有一份回护,哪怕淑英没被他看顾好早早走了,张老爷子还是为了他想休个儿媳妇不惜御前失仪。要是那家伙地眼前,皇帝只怕要亲自动手赏他点儿“体面”。

    “恩侯自来是个张扬的,这些年修身养性磨得也差不多了,皇帝,你看看哪儿还有地方,让他出来活动活动,就说我说的。”太上皇有点后悔,难道是自己自己当年降爵降得狠了,让那些眼皮子浅的东西起了心思?

    听听,想让孩子吃食里多些东西,多什么?想都不用想,贾代善千好万好,却没娶个好媳妇,个眼大心空的。幸亏皇帝不知道他老子心中所想,要不然一定得问问太上皇,哪家的孩子会有个两三岁的孙女,您这孩子的定义也太宽了吧。

    “倒是不急着让那孽障御前走动,”张老爷子,谁说给他找的地儿是御前了,皇帝已经吐嘈不能,又听张老爷子道:“他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且让他理清他家那点儿烂事儿再说吧。”信了他的鬼!就那个东西还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屋子本来就是他弄乱的好不。

    “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竟比朝庭的事儿还重要不成?”太上皇想起那个为达目的,攥着他裤腿干打雷不下雨的胖孩子,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他用撒泼放赖解决不了的。

    “倒真的是关乎朝庭的事儿,他家可是有个贤德妃,近日不是要省亲,他正要变卖家产给人盖省亲别墅呢。”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说的就是张老爷子,让你们爷俩折腾。

    太上皇有点尴尬,皇帝也好不哪儿去,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省亲的旨意念一声皇恩浩荡,可这爷俩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老地道,可国库空虚是真,要看看臣子的家底也不假,总不能皇帝都要喝粥了,臣子家还天天山珍海味。

    还是那句话孝道大于天,都尴尬的两人,只能由皇帝出声:“那不是他家二房的女儿吗?”谁想动那家伙了,你哪儿知道他哪天又拾起那无法无天的性子来,关键是还有人护着他作。

    “人家贾史氏说了,出了皇妃是阖族的荣耀,最该倾全族之力建好省亲别墅,更别说恩侯还袭了爵,他不出钱谁出钱。”想想再下剂猛药:“就因为恩侯想守住老荣国公留下的家底,贾史氏就要敲登闻鼓告他不孝,生生把恩侯气晕过去不说,他那个儿媳妇连太医都不给请,这是要断了恩侯的生路。”

    “这样的泼妇留着干什么?”太上皇怒了,那个王太医就是他亲自下旨给荣国府请脉的,还不是怕太子护了一辈子的人有个好歹,难道荣国府真以为自己脸面大到太医能随叫随到了。

    “王子腾心大了。”张老爷子会心一击,当皇帝就没有不小心眼的,休一个不顺公婆、不敬丈夫、屡犯口舌、无子的儿媳妇都要看王子腾的脸色,不是王子腾想借妹妹和侄女的手拿捏荣国府还有什么?荣国府有什么是值得王子腾拿捏的?此时新旧皇帝都阴谋化了。

    “明天让他入宫,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让一个内宅妇人作威作福,他当年的本事呢?他不是会耍混吗,难道只会和朕犯混不成。”太上皇你说出真相没心理负担吗?皇帝本想劝上一劝,又一想太上皇的心思,让那个混蛋进宫也好,父皇越老越心软,难免念旧,就让他见上一见吧,想那个混蛋也不会有大长进,就让父皇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护着。

    贾申没想到老丈人这么有行动力,自己已经重新让新旧两位皇帝惦记上了,他正听着贾琏回迎春奶娘的事儿。要不是答应了邢氏放那贱人一马,又是当着迎春面答应的,他真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放他们一家出去,凡是和他家有关系的一个也别落下。除了赏他们一百两银子,一针一线不得带出府,奴才不得有私财。”怎么听怎么有股恶狠狠的味道:“你妹妹怎么说?”要是敢求情,从此就让她自生自灭去,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自己立不起来,有人撑腰了还心活面软,那不是善良,是无药可救。

    “妹妹也说奶娘这些年伺候她尽心了,早该享享清福,如今和一家子团聚,又有了平民身份,子孙都得利的事儿,很不必感激地一个个主子都去叩头,妹妹自会把她的心意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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