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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仍是有一些蹊跷……对了,太医院太医共八人,为何刚才只看到七人?”
“哦,张太医一个月前父亲仙游了,所以他告假回乡了。”方篱燕忽然一顿,“这样说起来,好像他并没有把医案整理好……上官大人你稍等,我到他医庐找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狡猾如上官昧,自然不会让人有任何机会销毁任何证据了。
方篱燕笑笑,并不介意上官昧这略显小人之心的打算,带他来到了那告假的张太医的药庐,一同翻找起那些未及整理的医案。
“啊,这张药方!”上官昧两眼发亮,从一叠方笺中翻出一张药方,跟汤继威服食的那可疑丹药配方完全相同,只是多了一样未知的药物,他把药方递给方篱燕看,“方太医,请问这张药方是何用途?”
方篱燕仔细看了看上头的药材,一脸狐疑,“这药要是配出来了,虽然吃不死人,但也不会有什么治疗的功效,吃了就跟吃掉一个糯米团子差不多,不过,这一味草药却是很罕有入药的,因为它属性大补,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所以宫中也只有三四两,这方子一下子用掉二两,十分不合常理啊……”
上官昧一看,方篱燕指着的正是那多出来的一味药材“回魂草”,“那这方子能看出是给谁看病而配制的吗?”
方篱燕摇头,“没有批注,医案也无记录,也看不出药方对应的病症,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嗯,谢谢。”起码知道了这邪丹的确是宫中人所配制的,而不是苏家私炼的丹药,上官昧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踏踏实实地放下了,“那为张太医家乡在何处?具体住址?”
“我得回太医院翻查一下资料才能找到。”方篱燕说着,便作个“请”的手势,“请上官大人随我回一趟太医院了。”
上官昧对方篱燕这含蓄的嘲讽毫不介怀,“那就劳烦方太医跟我一起奔波了。”
两人折返太医院,取了那张太医的身份资料,又再翻查里一遍张太医留下的医案,果然就找到了苏星泰那强身药的配方,但这张方子却明明白白写着是开给太子李钦作日常强身健体用的,显然不是什么宫廷禁药。
方篱燕看上官昧一脸诧异,也猜到一二,便解释道,“太子先天不足,虽然平常也有锻炼但终究需要后天进补,这药是太子常年在服用的,太子恩慈,有时见一些官员有些疲乏,便会让太医院也给他们送去一些作健体之用,并无什么异样。”
言下之意,是这药即使在民间出现,也不是太医院的责任,你要怪便怪太子乱给人发药吧了……上官昧眨眨眼,伸了个大懒腰,“唉,我最近也困得很啊,最近很忙呢,方太医,那大补的药丸说不定很适合我呢。”
方篱燕微微一笑,“大人休息不足,脾虚湿困,眼下发青,似有轻微肾虚,实在不适合用这大补药,流几天鼻血事小,若因此导致心火大盛,肝热躁郁,严重者还会觉得终日焦虑,产生幻觉,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昧也笑,“好吧,那我就不自讨苦吃了。方太医,就此谢过了,我先回去了。”
“大人慢走。”
上官昧匆匆离宫,心里对于这宗丹药致人发狂案已经多少有些眉目,汤继威得到的丹药是用了回魂草做的,功效比平常的补药强烈很多,他服食过量,导致出现了幻觉,并不是真的什么引魂移魂,只是单纯的误服药物。
但他那受伤以后不能动弹的腿脚又是怎么回事?上官昧皱眉,摸着袖子里那包药粉若有所思。
苏星南跟他说过招魂的事情,虽然他没亲见,但也记得是要有个道士作法的,如果自己吃了这些药,在没有道士作法的情况下,也像汤继威那样产生癫狂的幻觉,那不是证明了,这只是单纯的滥服药物,而不是什么离奇的鬼魂作怪吗?
所有不可能都排除以后,剩下的就一定是真相,上官昧下定决心去做这道二选一的难题,以身试药。
为了防着自己真的发狂,上官昧决定还是要找苏星南跟许三清一起来看着他。
哎,都已经日过中天了呢,苏星南你这个路痴找到许三清了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苏星南在距离云楼两个街口的地方,疑惑地看着皱眉驻足。
天子脚下,他不敢拿罗盘或符箓出来探路,全凭心算跟开天眼追踪那微弱到几不可觉的道门真气。繁复的计算极耗心力,天眼的维持也耗费着灵力,一天一夜下来,苏星南几乎不支晕倒,他在一处茶摊歇着,刚刚开始修炼不久的灵力实在无法再支持下去了,想要先把天眼合上。
这时一个小丫鬟从他身边经过,身上竟然带着一点淡淡的残留真气!
苏星南像个变态一样跟踪着那小丫鬟一路走去,却发现那一个街区里全是勾栏院温柔乡,不禁诧异,许三清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来找咏真?
尽管自己也对许三清做过狎昵之事,但一想到咏真他就对许三清极大地不满起来,来找他不等于羊入虎口吗,他怎么能这么傻呢?!
苏星南困倦疲乏,灵力枯竭,全凭一口硬气支撑着天眼,循着那蓝气,终于来到了云坛门前。
苏星南无力地抬起眼来往楼上看,一扇窗推开了,那一缕缕的蓝气终于明晰了起来。
三清,我找到你了……
双眼一黑,膝弯一软,苏星南晕倒了过去。
苏星南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漫天飞舞的飘雪,有渐行渐远的唢呐钟鼓。他逆着风雪往前跑,想要追上那些热闹得森然的鼓乐,但无论他怎么跑,始终无法跟上它远去的距离。
风刮在脸上,很痛很痛;雪刺进眼里,很痛很痛;鼓乐彻底消失在天边,心,也一样很痛很痛。
他知道那是他非常重视的人,是他非常眷恋的人,但他只能任由他消失,自己连追都追不上。
“苏星南!”
远处有人叫他,他抬头,只见远远的街尾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叫了苏星南一声,就转身跑了。
不要,不要跑,不要连你也离开我!
苏星南连忙跑过去,但那人已经消失了踪影,他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里迷茫地乱冲乱撞,始终无法找到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认不得路,为什么我就是无法找到我重要的人?
苏星南跪在地上,雪地忽然化作一片血色的红海,他扑通一下沉了下去,不想挣扎,不愿挣扎,就那么越沉越深。
好累,他已经走得很累了,他只想休息,只想回家。
“苏星南!”
急促的叫唤自远处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