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垫背
虽说剑道大成，万物皆可为剑。但上品之剑所带出的剑意，更加的强大。
苏卫要以剑制剑，手中自然不可缺剑。
但此刻附近的名剑，已然来不及去取了。
其实，除了隐月，南国，门主三把剑，此时的寒部还有一把名剑。
这把剑是鸿钧，此刻就在程言泉的袖中。
但这把剑，苏卫依旧取不了。
除非程言泉送剑。
此时的程言泉修为尽失，自然无法送剑。而梅杰与白素的修为虽然高深，但在拓巴赫的眼皮下送剑更加不现实。
至于杨豫，她此刻正在蕴养剑意，打算以隐剑斩对付拓巴赫。就算中途撤剑，也无法去救苏卫。
可以说，此时的苏卫，孤立无援。
他只能自己解决拓巴赫的宗师一剑。
此时的拓巴赫，无疑到了最强状态，掌中长鞭化作一把极为犀利的黑剑，长达百丈，朝着苏卫刺去。
这一刺，玄宇之内，鲜有人能挡住。
就算是程言泉，估计都会暂避锋芒。
谁让这是拓巴赫的第一剑与最后一剑呢。
……
剑是黑色的，但剑光却是白色的。
白色的剑光犹如一道经久不息的闪电划破天空，就连远处依旧在逃命的绝情剑门的弟子都能看见。
他们看着这道剑光，双脚发软，纵使他们不知道出剑的是何人，但这个人绝对是宗师强者。
这等强者，别说灭了绝情剑门，就算是屠戮整个寒部都不在话下。
不管怎么说，该逃还要逃。
但这一次逃跑的方向，不是北方，而是南方。
也许，只有南面的北蛮，才有人能挡住这等强者。
在死亡的阴影下，很少人会有理智的去思考。
唯一的反应，就是速走。
于是，绝情剑门的一众强者，果断的朝着南方而去。
至于族人与家属，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高空之上的剑光，已经将他们彻底吓坏。
……
面对让天地变色的宗师一剑，苏卫没有慌。
反而，他显得甚是平静。
他这辈子，经历过多次的生死一线，但每一次，他都活了下来。
经验，是累计的。
对于恐惧的敏感度，则是逐渐减少的。
当然，究其原因还是苏卫有着一颗勇敢的心。
十年前，他便与宗师强者战斗过。那时的他，不过凝元。
在很多人眼里，凝元绝对无法与宗师战斗。
这就像蚂蚁永远无法跟大象角力一般。
但人终究不是蚂蚁。
自神族灭绝后，人族大兴，人便成为玄宇之间的主宰。
这种主宰，虽然不似神族那般绝对掌握，但却也是绝对的稳固。
人，是有心的。
这里的心，不是单单的一种器官，而是一种精神。
很多年前，一位投江自尽的诗人曾经用一句话说出了这种精神。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苏卫的文学功底比不上杨豫，甚至不知道这句话的存在，但他却有着同样的精神。
这种精神的定义便是：不失时机地去寻求正确方法以解决面临的问题。
……
苏卫面临的不是问题，而是死亡。
但死亡也可以解决。
那就是破局。
一把平淡无奇的剑从苏卫手臂上出现，出现在他的掌中。
这是一把木剑，剑藏在须弥珠里。
苏卫手握木剑，没有催动任何剑诀，直接朝着拓巴赫的长鞭之剑刺去。
……
程言泉看到苏卫拿出木剑时，笑了。
随即则是无尽的失落。
这把剑是谁的剑，程言泉自然清楚。
同样，这把剑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
那年，处于疯癫状态下的夏侯四九用昔日那位姑娘的床板刻了一个木像。
木像刻完后，卓傲峰将其烧毁了。
剩下的那截木头，则被夏侯四九死死抱住了。
后来，这位依山二号人物神志清醒后，用这截木头做了把剑。
依山的剑都有名字。
夏侯四九称呼自己的这柄木剑为：无果。
无果便是没有结果。
但今日，这把剑出现在苏卫手中，一切自然有了结果。
……
木剑很普通，因为制作材料很普通。
苏卫握着这柄剑刺出时，觉得手中没有剑。
一来是剑真的很轻，而来则是他握的并不是真正的剑。
……
两剑相交于中途，没有产生剑光。
也没有碰撞带来的巨响。
同时，天黑了。
那些原本藏于云海中的剑光似乎瞬间就消失了。
天黑时，雨也停了。
一时间，四处一片寂静。
这个过程是短暂的。
因为终究需要一个结局。
……
一道光猛然现于半空。
这道剑光犹如烈日，刺的众人一时间难以睁眼。
待到光芒稍弱时，梅杰发现木剑已经断了。
剑尖不知去往了何处。
而拓巴赫的长鞭之剑，则化作了无数碎屑。
同时，一道剑意循着这些碎屑来到了拓巴赫的身体之上。
宗师境的拓巴赫肉身无比强大，胜过金石千百倍，但被这道剑意击中后，还是出现了裂痕。
这股裂痕，瞬间让拓巴赫的皮肤破碎。
不出意外，拓巴赫会化作无数砂砾。
但意料中的意外，往往很少发生。
就在拓巴赫身体消解时，那些成为碎屑的长鞭快速的朝着他的肉身附去。
长鞭是由鳞甲组成。那些鳞甲，则是拓巴赫的心魔幻化而成。不是虚拟，而是现实的产物。
这些鳞甲成为齑粉后，仍旧有着无尚的威能。
由于鳞甲与拓巴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当拓巴赫的肉身出现裂痕时，这些鳞甲碎屑开始回归。
回归，就是叶落归根。
终究到底，它们都是拓巴赫身体的一部分。
随着碎屑填充到裂痕中，拓巴赫原本四分五裂的躯体开始恢复。
苏卫再次握住木剑，但这一次，木剑真的空空如也了。
他只得弃剑，唤回乾坤镯，朝着拓巴赫落去。
“出剑。”
当乾坤镯落在拓巴赫身躯之上时，拓巴赫身上的裂缝停止了恢复。
苏卫动用乾坤之力阻止了拓巴赫的重生。
此时的杨豫，剑意已经蕴养完成，她举起隐月剑，催动剑诀，一剑朝着拓巴赫落去。
但就在这时，一条纤细的线出现在了苏卫的身上。
这条线的另一头，是拓巴赫的手。
拓巴赫扯动线头，便将苏卫拽到了身前。
如果要死，那也要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