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剑动
海大爷学习编制渔网，自然是为了生存。
因为寒部不能养太多的闲人。
当然，还因为海大爷不希望自己过于清闲。
因此，他不仅学习编制渔网，还教蒙丹写字读书。
当然，无论读书还是写字，都是看人的。
因为有些东西，不能乱传。
……
北海某处水弯。
含松刚浮出水面，便被岸上的渔民用长竹竿勾住了。
“蒙丹呢？”
一名渔民说道。
含松能侥幸活下来，不用说，肯定是蒙丹救的。
但蒙丹去了哪里？
鱼骨村的一众渔民心里知道答案，但没有人说出来。
更没有下水。
不是因为冷漠，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胡须怪这种鱼，可不是吃了一个人便能饱的。
但渔民们还是选择了等待。
兴许，他们能捡到一些破碎的衣物。
至于含松，他还在昏迷中。
若不是胡须怪执意要吃活的，完整的，含松的右腿早就断了。
……
现在，胡须怪没打算慢慢的享用午餐。
因为眼前的人激怒了他。
就在胡须怪张开血盆大嘴，将要吞噬蒙丹的身体时，蒙丹手中的短剑抬了起来。
剑尖距离胡须怪的嘴巴有很长的距离。
……
笔尖不接触沙盘，自然写不了字。
因为只有接触，才能留下痕迹。
但不接触，就写不了字了吗？
“笔尖落在沙盘之上，是在写实。”
关于这个问题，海大爷曾与蒙丹交谈过。
“那虚空而写呢？”蒙丹问道。
“这便是写意。”
海大爷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意境，才是真正的书法之道。”
“我不懂。”蒙丹如实相告。
“便算是神，也无法生而知之。”海大爷道：“不懂，可以学。”
“学而还不懂，那只能悟了。”
……
写字跟出剑是两件事。
不过蒙丹已经明白，这两件事只有联系的。
正如之前的那个一字。
那现在，该写那个字呢？
还是一字。
因为他的手移动的空间只能写一。
这一次的一，不是斩，而是刺。
随着蒙丹手里的短剑艰难的朝前前进了半寸，一道无形气息出现在胡须怪的嘴中。
这便是剑意。
按理说，蒙丹练剑不到数日，绝对不会悟出剑意。
但有些剑术，剑术成便是剑意生。
海大爷传授蒙丹的那首儿歌自然就是剑诀。蒙丹虽然不懂这剑诀，但在海大爷的督促下，还是将剑诀背得滚巴烂熟。
至于不懂，并不重要。
因为只要识海中有剑诀的存在，一旦剑意生出，一切便要大通。
剑，始终走在意前。
这种剑道在某些剑宗，也许是错误的。但在某个剑道大宗，却是极为正确的。
修行，可以走老路子，也可以走新路子。
无论某种诀窍，只要可以达到修行的目的，便是好的门道。
蒙丹不曾习剑，更不曾认字，但他明白一件事。
没有鱼，不能下网。
同样，没有剑，不能制敌。
因为没有，所以不行。
但有呢？
有鱼，自然可以下网。
有剑，自然也可以制敌。
剑跟渔网，没有关系。
但蒙丹只有一个。
主体是相同的，因此，道理也是想通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种燎原，或许需要厚积薄发，但也许，可以一蹴而就。
当含松的脚踝被胡须怪卷住时，蒙丹利用一字诀斩断胡须怪的胡须触手，这时的蒙丹，对于剑道，已经懵懵懂懂了。
懵懂不是全懂，但懵懂，是全懂的基础。
蒙丹从懵懂到全懂，经历了生死一线。
这一线，很短。
这是生死关。
悟道，就在生死之间。
若成，则大成。
若败，则身死。
蒙丹不想死，自然还是因为他想去见该见的人。
不死，便要拔剑。
剑在手，无须去拔，只需动起来。
这一动，犹似火星落在了燃油之上。
于是，大火喷天。
……
剑意自然是精纯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蒙丹是童子身，还因为他从始至终只学了一剑。
是的，无论是斩还是刺，只有一剑。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很是繁琐。
但这一剑，是起始。
因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剑，蒙丹不知其名。
但海大爷知道。
这一剑，叫初现峥嵘。
传授此剑，有很多方法，海大爷用的是写字的办法。谁让蒙丹不识字呢？
不识字，便难以明心。
文字的力量，不在于交流，而是在明悟道理。
蒙丹认识了字，便认识了剑。
因为剑理也是道理。
……
当剑意绞断胡须怪的利齿以及舌头后，胡须怪松开了胡须触手，然后朝深水处掠去。
它没有跑太远的距离，便化作了无数碎肉。
凝元境的强大水系玄兽，在一等一的剑意面前，就是只纸老虎。
蒙丹则屏佐吸，快速朝水面窜去。
当他来到岸上时，其他渔民慌忙的将羊皮袄披在他的身上。
“阿丹，你小子命真大。”
一名年长的渔民由衷的说道。
蒙丹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景色不一样了。
而那把短剑，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膜。
……
遥远的北蛮草原上，梅杰与白素共坐一车，缓缓而行。
这些日子，两人寻遍了四处，还是没有发现程言泉的身影。
梅杰自然不会放弃，继续寻找。
白素则希望就这般永远的继续下去。
因为这种日子真的很好。
梅杰坐在车上，手里抓着把剑。
这把剑是程言泉昔日送给峨眉掌门的佩剑。只不过，殷秀秀最后将这把剑给了梅杰。
出去尊重这把剑的原因，梅杰一直将南国剑握住手中。
一路北上，两人自然遇到了些麻烦。
但梅杰从未出剑。
他的伤虽然尚未完好，但剑还是可以出的。
主要还是因为白素将这些麻烦解决了。
没了黑山的制约，加上北蛮大军以及强者悉数聚于雁门关，北蛮草原上的修行者鲜有敌得过白素的。纵使有，在梅杰的指点下，白素亦能以依山剑斩杀强敌。
两人一路北上，每到一处部落，便仔细寻找程言泉的下落。
找不到，便继续北上。
白素喜欢这种日子，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
“若是被人看到了，就将那个人灭口。”
当梅杰生出某些顾忌时，这位蛇族老祖便冷冷的回道。
白素自然不会如此弑杀，她只是想梅杰安心。
但就在白素想要靠在梅杰怀中倾听对方的心声时，南国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