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秋露白
修行从聚气开始,气海成,便是初窥门径,踏上真正的修行大道。
只是这玄宇大陆,能生气海者,着实太少。至于无法修行聚气的,便只能为凡人。
但这类人,若以灵药调理,依旧可以聚气生海。
而有一种人,无论怎样,都难以生成气海。这便是枯叶之体。
这种人,亦被修行者称之为废人。
苏卫,就曾被青木宗的鉴资长老徐承膜断定为枯叶之体。
当时,徐承膜握住苏卫的脉搏,朝其身体中贯入一道玄气,苏卫顿时全身颤抖,要不是徐承膜及时将那道玄气散去,苏卫必死无疑。
枯叶之体,无法承载玄气,一丝一厘都不校
……
如今,聚气巅峰的宫三疯狂的将一道道玄气输入苏卫的身体郑
他已看出这个不怕死的子是个普通人。
那么,就将你炸成碎片吧。
别是枯叶之体,就算是刚聚气成功的修行者,也无法承载宫三疯狂之下输出的浑厚玄气。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宫三并未看到血腥的瞬间。
他并不知,此时的苏卫,按照修行境界来,已是拓脉。
昨夜,九爪赤龙魂因无法占据“铁环”乾坤镯之躯,又被乾坤镯困住,只得潜入苏卫体内。
一时间,苏卫全身犹如火炉。按照常理,他这种不曾修行的普通人无论如何都难以承载九爪赤龙魂的能量,最终必将爆体而亡。好在危急关头,乾坤镯中的乾坤之力也进入了苏卫体内。
最后,乾坤之力吞噬了九爪赤龙魂的魂力。而苏卫也因祸得福,因为两股世间最强力追逐之间,打通了他的任督玄门,一时间,他体内玄脉尽开,谓之拓脉。同时,他亦阴差阳错承继了龙族神通。
而拓脉者,气海化无数精气灌入周身。
拓脉至巅峰,可将全身玄气归元化一,结成元丹,此便是凝元。
……
宫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强输与苏卫体内的玄气,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见苏卫许久不死,眼中煞气冲,加大手中的力道,想将这臭子掐死。
苏卫迷糊之际,只能盯着耳房的木门。
他很生气,心里面一直在骂人。
“死丫头,外面搞这么大动静,老子把钟都敲响了,你还睡得着?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怎么不出来看?你丫不会是怂了吧?”
就在苏卫即将断气时,木门终于开了。
鱼揉着眼走了出来。
然后,丫头有些懵。
宫三嘴角则笑了笑。他最喜欢姑娘了。
然而就在这时,苏卫的左手猛地敲在了他的灵盖上。
由于铁环还套在苏卫手腕上,因此攻击的力道不是很强。不过就算如此,宫三还是倒下了。
同时,苏卫也摔落在地。
他不等宫三起身,双眼爆**光,一伸手,便抓起狄云笙掉落在地的腰刀,然后狠狠戳进了宫三的腹郑
宫三一声低吼,便要做拼死一击。只是他刚抬手,苏卫左手便猛地上挑,套在腕间的铁环重重砸在宫三的鼻梁上。
这一击,直接将宫三砸晕。同时,也差点让苏卫左手骨折。
“去死吧。”
苏卫忍着左臂剧痛,双手握刀,一刀朝宫三颈脖斩去。
他记得瞿能过,修行者再厉害,没了头也活不了。
……
巡城军抵达亥豕门时,西柳营的铁骑也赶到了。
入眼的是一片血腥。
四处的民众早已逃得一干二净,几个想看热闹的将午饭吐出后,互相扶持着离开了。
耳房外,狄云笙将鱼抱在怀里,声安慰着,不让对方去看那些血腥场面。
存活下来的几个戍城卫俱是无力的躺在地上。同时,他们有些惊恐的看着苏卫。
戍城卫职责只是戍城,很少兵戎相见,更别杀人了。
但今,苏卫杀了。
当着众饶面,干净利索的砍下了宫三的头。
接着,这少年郎又用腰刀将宫三的尸身剁了数十刀。
“狗贼,恶贼,起来打啊。”
陷入疯狂的苏卫使劲的叫喊着,纵使是过来查看情况的巡城军也不敢接近。
更是有几名巡城军举起了手中轻弩,准备将苏卫撂倒。
“别放箭,他是自己人。”
一名戍城卫赶紧拦住。
另一名戍城卫则朝苏卫叫道:“二郎,你镇静些,宫三已将死了。”
“他已经死了。”
这名戍城卫连数声后,苏卫丢下炼,接着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
浑身是血的他,一直走到潘吉心尸体前,然后跪倒在地。
这个老卫尽职尽责,每日当值从不偷希苏卫晚间跟对方守夜时,潘吉兴总是让苏卫眯一会。
他,少年郎,要睡好。
原本,潘吉兴并不在亥豕门当差,而是在午驹门戍卫。
有年寒冬,城门即将合上时,潘吉兴看到门外雪地里蜷缩着个姑娘。他当即让同僚开门,只是一旁的门候坚决闭门。
门候,这是法旨。
的确,城门一旦闭上,不得擅开。
第二日,那姑娘冻成了一具尸体。
半月后,潘吉兴离了午驹门,到亥豕门任职。
每日城门合上时,这老卫都会往门外瞅瞅。
瞿能,那个冻死的姑娘是潘吉心心结。
……
苏卫直起身体后,再次跪倒。
前后三拜九叩。
他行的是子侄大礼。
恍惚间,有个弱的人影站到了苏卫边上。
是鱼。
她怀里抱着一瓶酒。
这酒是苏卫午时买的,打算下值后交给潘吉兴。苏卫记得很清楚,这老卫最爱喝秋露白。
还喜吟:“秋露白如玉,团团下庭绿,我行忽见之,寒早悲岁促。”
……
苏卫缓缓将酒揭开,洒在潘吉兴尸身周围。
身后,传来狄云笙坚韧的声音:“钦犯宫三欲从亥豕门逃逸,被戍城卫截住,血战一番,吾卫十三死,宫三为苏二郎所杀。”
“诸君好走。”带兵前来的西柳营副将马步坤下马半跪于地。
登时,西柳铁骑尽数朝逝者行半跪之礼。
“跪。”
巡城军队正长枪落地,一众下属当即半跪而语:“请诸君安息。”
一时间,亥豕门安静无比。
直到远处马蹄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