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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的小辈,几个陪他们过来的长辈都是安抚的姿态。
当然,就算是这几个做长辈的,心里也未必没有嘀咕,只不过不像年轻人一样鲁莽,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计较这些。
夏翊可没心思掺和这些。若是他搅进去,反而有可能叫张家一致对外。
他只仗着艺高人胆大、在座的没一个能截留他的传音,悠悠然远远地对肖冠楠道:
“小子,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没了缚鬼幡之后还来惹我?”
肖冠楠陡然听到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惊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吼道:“谁?!”
周围张家人本来都在小声交谈,被他一嗓子闹得纷纷看去。有两个原先对他态度还不错的张家小辈,现在知道这人是家主的外甥、更拿走了张家的宝物还给弄坏了,十分不耐烦地乜他:“吵什么?”
“有人……”肖冠楠说了两个字,就反应过来:别人没听到,那看样子是……传音?
他一下子明白了,隔着人群望向夏翊,正对上鬼王笑意冰冷的一双眼。
他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又听见那道声音在他脑子里说:
“不论如何,我好歹当初尽心尽力教过你,又数次救了你一条狗命。便是牲口也懂得感恩,我训条狗能护院,训只猫它都懂得给我叼死老鼠——虽然我不需要。训你……”
那声音没说下去,只发出轻蔑的冷笑。而隔着憧憧人群,鬼王正对着他的清隽面孔上也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天道好轮回。肖冠楠,既然做得出来,也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后果。”
鬼王的嗓音刻意幽幽的,再想到他身份,肖冠楠感到自己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心慌意乱,骇然想:杜承沅和鬼王都已经证明清白了,为何还如此不依不饶?听这意思,鬼王还要使坏报复他?
肖冠楠知道鬼王有多强大,而现在,一段时间不见,他又修了什么天师界闻所未闻的鬼道,只会比原先更强大。他的报复,实在让肖冠楠心中没底。
“……怎么了?冠楠?”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身后听张家人你来我往打机锋的徐兰兰不耐烦了,本想扯着肖冠楠去华兴派的人那里,结果伸手一拉肖冠楠胳膊,才发现他浑身僵直,肌肉仿佛紧绷到了极致,不由担心。
肖冠楠被她拉了一下,回过神来,猝然道:“鬼王……鬼王他威胁我!他要对我下手!”
他半是真心实意心慌,半是故意为之,说话没压住声音,半个会场都听得到。原本大家伙好容易粉饰太平齐心协力想把这茬揭过去,他这么一弄,“其乐融融”的场面立刻维护不下去了。
天师协会会长原本端着杯子已经开始和几个大势力的天师交流了,闻言脸一下子拉下来,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他之前讲话被肖冠楠打断,憋了一肚子火,好容易以为这事过去,结果这小子还来?
任他多好的涵养都忍不住了。
他秘书对领导的心情十分了解,立刻故意用带着笑意的口吻道:“肖先生不用太过担心,夏先生虽然身为鬼王,但已经证明修的是功德一道,是不会用鬼蜮伎俩的。”
肖冠楠有点急切,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天师界多少年的基础知识,夏翊说了就推翻了?都没点质疑的?于是争辩:“不,他方才真的传音给我……”
那边会长秘书使了个眼色,有两个武僧出身的天师一左一右过来,拍拍肖冠楠肩膀,“客气”地把他“请”出去了——还不忘一张静音符封了他的嘴。
徐兰兰大惊,想闹,被她师叔眼疾手快也是一道符下去,强行给拉走了。
其他人都仿佛是睁眼瞎,权当没看见。
秘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不是这方面专家,不清楚夏翊是不是真的修炼功德道就不能使坏,但重要的是,你要解决什么,得私下里谈,不能大庭广众半官方性质的盛会上谈。这是打脸,是坏事,是不懂规矩。
之前肖冠楠跳出来一副质疑主办方公正性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为了避免坐实“打压参赛者伸冤”、“参与黑幕”之类的罪名,会长不得不咬着牙让肖冠楠打乱晚宴计划大放厥词,脸上笑嘻嘻,心里……嗯。
但好容易整件事情有了个在官方看来最好的结果——实质上不存在评委为非作歹的问题、举报是造谣,你还出来跳,一波接一波地闹,协会这边,就实在忍不了了。
秘书悄然摇了摇头:就这个肖冠楠这种玩法,就算他是真的被威胁了,天师协会会长也好,非自然时间管理局也罢,都不会给他眼神。
夏翊看着肖冠楠被连拖带拽的弄出会场,十分愉悦地笑了,随即溜溜达达不着痕迹地也跟了出去,正看见肖冠楠被两个武僧推出大门,挣扎不休。不知什么时候,外头已下起了蒙蒙细雨,路灯的光芒被晕染成一片,肖冠楠头发很快被淋湿了,满脸写着绝望,别说,看起来挺苦情的。
夏翊等那两个武僧离开,含笑飘过去:“哟。”
肖冠楠眼前一花,便看见鬼王穿着那身古装长袍立在面前,带着令他厌恶的笑容。他对夏翊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也听会长秘
书说了,我修功德道,是不会做有损阴德的事情的。”鬼王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对他摇了摇。
但肖冠楠在他和檀九章那里吃了好几回亏,自然不会轻信,依旧极为警惕地瞪着他。而夏翊也没有“辜负”他的猜测,伸手不容拒绝地按住了肖冠楠的额头中间。
肖冠楠立刻试图挣脱,但自从失去缚鬼幡之后、和夏翊对上就没讨到好的他,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地没能成功。
那只手,看上去像是骨瓷一般精致细腻,显得纤细,但就这么轻飘飘落在他眉心,却让他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肖冠楠想大叫——毕竟会场门外是有保安的。可是那四个人就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根本连眼神都奉欠。
“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夏翊含笑道,“他们是看不到的。”
肖冠楠彻底陷入了绝望。他眼睁睁看着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为此眼睛都变成了斗鸡眼——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晕。
随即,一股极度空虚的感觉从他体内传来,跟着的是双眼剧痛。
那种空虚感让他双腿发软,假如不是被夏翊按住脑门,他整个人就要双膝一软委顿在地。有什么,被从他身体当中一丝一缕地抽离出去——
肖冠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地明白他似乎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巨大的骇然在心底迸发,他颤抖着嘴唇恐惧地问:“你——你做什么——”
“放心,说了不会伤害你。你不是最开始一直厌恶自己的阴阳眼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