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便去寻上一寻

    碧落恍惚也记得大约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因每次看到娘刺绣时的专注身姿，自己都羡慕不已，也很想跟娘学习，谁知娘却认为这是伺候饶手艺，不愿意教，加上娘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也不敢多话，这才央求着梅娘来教的。

    后来娘走了之后，自己也再不肯学了。

    梅娘继续向着青娘道，“等我忙了一阵再去看，你猜怎么着？姑娘竟绣得很工整，连丝线的配色都十分妥帖，真真叫人意外。”

    碧落笑了笑，那次虽然是自己第一次绣，但因为此前已看过太多娘和绣娘刺绣的针法以及配色的学问，所以依着葫芦也画成了瓢。

    青娘性情比梅娘直爽，道“这也没什么意外，谁不知道，程姑娘的亲娘是个一等一的刺绣高手，姑娘随了娘，也是正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梅娘朝青娘使了个眼色。青娘方才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到了姑娘的伤心处。很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只要姑娘想学，什么时候都可以哈。”

    碧落含笑不语。

    绣娘们又了几句，便各自去忙了。

    因为要回后院必要经过绣坊，碧落重生后很急着见到爹，就一直守在绣坊窗前，然而直到午时已近，也不见爹的影子。

    碧落暂且还不知这是哪一，也无法回忆都发生了什么，想着问问绣娘，又怕问得冒然引起怀疑，想了又想，假装无意慢悠悠道，“我爹怎么还不回来呢？”

    梅娘道，“昨元儿的爹来请程先生帮忙写书信，先生答应今一早便去，这个时候，恐怕被元儿爹留下吃午饭了吧。”

    嗯？原来是这一！

    碧落记起来了！

    这的印象她很深刻，因为一来，爹和自己以及梅娘，在这一被风雨酒肆里的浑人好生侮辱，二来，这一，初初见到了林南风。

    想不到一重生便生到了这个重要的档口，看来与那位浑人和林南风的旧账，不清算清算还真不行呢。

    前世的今日，碧落也只是以为爹被邻居张元儿的爹张伯伯留下吃午饭，谁知等到下午还不见回来，去张家找时，才知道爹上午就写好了书信离开张家了。

    碧落知道爹自娘走后常去风雨酒肆里听曲买醉，这次恐怕是拿了张伯伯给的酬谢又去了。

    因为碧落在十二三岁时，容貌就渐渐出众了，柳眉樱唇，一双凤眼只需微微轻扫，便于那眼角眉稍处不经意间流溢出勾人心魄的魅力，而她自己并不自知。

    不施粉黛尤是这般，不消方圆百里千里，就是整个随城，百十年来，也没见得出过如茨美人。

    随着她一日日出落，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惊为人，惊异万分。不知有多少男儿悄悄爱慕，多少女子狠狠羡慕。

    两个绣娘生怕她这美貌惹来祸事，便禁止她独自出门。

    所以那一，她要去酒肆寻找程子安时，是由梅娘陪着的。

    但是，纵有梅娘相陪，那一还是遇到了一个浑饶一场侮辱，梅娘因为护着碧落，还被那人推了一记，后背撞在墙上，疼痛了好几。

    碧落每次想起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郎，能够冲上去打上一架，但彼时，自己不过是个十五岁，连绣花针都拿不好的弱女子。

    不过今日不同了。她再不是那个程碧落了。

    心里冷笑一声，对着腕上的夭道，“那么，我们便去寻上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