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百禁山4
百禁山的大宴已经准备好了。
陆灵蹊高兴赶赴她的宴席时,却不知道,守在黄泉之城的谷令则盯着棺材坳方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细细感应,又全然查不出来。
她围着棺材坳慢慢转了一圈,无法排解心头的不安,只能封了神识、耳识,走进棺材坳,再次近距离的观察这些小虫们。
此时,她真希望这里的太虚咒虫,跟宥鸣手扎上的‘虚虫’根本不是一个品种。
这方宇宙,休养生息的时间与他们那里一样,都不长。
尤其曾经的死难者们,还在黄泉之城中进行小轮回,如果连六十年都撑不到……
不对,就算能撑到六十年,等他们轮回,可能面临的又是一场大浩劫。
谷令则轻轻叹了一口气。
坐到一群太虚咒虫中间,仰头看着这里的太虚咒虫都是如何出现的。
这一看,便是半年……
棺材坳每在月圆之时,似乎都有些不对。
空间波动,将闪未闪,外面布置的禁空复合大阵,对它根本就没有感应。
如果不是她一直注意着,也根本发现不了。
今晚又是一月中的十五,一枚留影玉,被谷令则悄然放了出来。
八只太虚咒虫在月夜下轻轻的扇动翅膀,一切都跟以前别无二致,可是,谷令则的眼睛却连眨都不敢眨。
不敢动用神识、耳识的谷令则,现在能用的只有她的眼睛。
天上的月亮微微一闪,在好像要变色的当口,本来只有八只的太虚咒虫,突然多了一只,变成了九只。
嘶~
从哪来的?
明明还是没有大的空间波动。
谷令则翻身起来,拿着留影玉就冲了出去。
她一次次的回放留影玉中的画面,确定没有看错,忙捏断陆灵蹊留下的子母佩。
此时,美魂王和银月仙子早已顺着水道游历阴阳海了。
留在百禁山的陆灵蹊躺在巨大的蚌壳中,优哉优哉的随着星湖的微波,慢慢的荡着。
“灵蹊,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玄华只觉得她辣眼睛。
再让她这样呆下去,她家的小傻子,恐怕都要被她剥几层皮。
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
是她家的小傻子上赶子给灵蹊送好处,一如当年的鹰王。
瞅瞅这蚌壳……
这东西,一直都是他们玄阴蚌母存身于世的家,虽然这家可以随着晋阶重新拥有,但是,他们正常都不用新的,只是把新的加固在旧家上面,让它形成年轮。
年轮越久,蚌壳越硬。
就好像她的蚌壳,极品法宝都难以击破。
可是,三元倒好,硬生生地把她晋阶七阶时的新家,脱离开来,送给灵蹊。
“就算不回去,你最起码也要挪个窝吧!”
老祸害她一家算怎么回事?
“噗~”
陆灵蹊被她逗笑了,“玄华姨,你是不是嫉妒三元对我太好了?”
玄华:“……”
她看向能短暂现出人形的三元。
“姨母,我想跟灵蹊姐姐出去玩。”
不同于族里的其他姐妹,少时就被灵蹊借着鹰王叔捞过的三元,因为她当年的放生,对她更加亲近。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都想看看。”
她们玄阳蚌母正常都宅的很,在哪里长大,就在哪里终老。
可是……
如果没有见过灵蹊,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很多故事,三元觉得自己肯定也跟姨母一样,会成为这片百禁山的妖王,与姨母一起守着星湖,看月出月落。
做为灭杀食血虫的主战场之一,他们不仅在仙盟、妖庭存有五行万象土,就是姨母和各位叔叔、阿姨那里,也都有一点存货。
所以,这片百禁山,不存在妖多了灵气供给不足的情况。
但是,她就是想出去。
见更多的美景,更多的人,经多的事……
“等我看好了,我就回来。”
“……”
玄华看她认真的小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灵蹊,你愿意带着她一起走一走吗?”
“可以啊!”
今时今日的陆灵蹊,再也不用担心保护不了他们了,当场笑着宽慰玄华姨,“三元若是玩野了,不愿回来,只要您说一声,我保证,绑也把她绑回来。”
“行吧!”
玄华认命,“你们想走就走。”
“三元……”
陆灵蹊正要朝三元眨眼,若有所感,低头的瞬间,发现腰上挂的一枚玉佩‘咔’的一声断开了。
这?
“三元,来活了,我们到上面的仙界走一趟。”
啊?
三元高兴坏了,“好啊好啊!”
她不浪费自己化形的时间,身形一闪,就化为小小的,小儿巴掌大的玉蚌。
“姐姐,我不想进灵兽袋,你打个络子把我兜住,挂在腰间吧!”
“行!依你。”
陆灵蹊把断了的玉佩拿下,把原有的络子换个样式,把小三元塞进去,“玄华姨,我就不跟瑛姨他们告别了,回头您帮我说一声。”
脚下的蚌壳有如小舟,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飙了出去。
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连转了几个传送阵的陆灵蹊,终于带着小三元赶到了棺材坳。
“谷道友,谈姨,出了什么事吗?”
谷令则不仅给陆灵蹊传信了,还联系了守御禁空、万元大阵的谈钟音。
“你看!”
留影玉中的画面亦常清晰,那将变未变的月色,只轻一闪,本来八只的太虚咒虫就变成了九只。
这?
陆灵蹊心下一跳,正要说什么,挂在腰间的三元,突然开口了,“灵蹊姐,这里的月华不太好。”
什么?
谷令则和谈钟音一齐抬头。
清冷的月华,跟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你怎么会觉得它不太好?”
陆灵蹊问向三元。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
三元想了想,“它的月华多了一些其他的气息,那气息我很不喜欢。”
她们玄阳蚌母一族,就是靠着吞吐月华修炼的。
对于月华的不对,最为敏感。
“是……什么类型的不喜欢?”
陆灵蹊和谷令则对视了一眼,轻声问她。
“就是感觉我要是吞吐这里的月华,身上就不干净了,甚至它还有可能影响到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