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雨过天未晴
冒雨打着手电在外面找了一夜的小李永远无法知道,一向怯懦的孟依然是如何一个人带着孩子辗转千里去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小县城,从此在那隐姓埋名,开始了没有他的人生。
即便是他在后面持续了很久的找寻当中,也都是徒劳无功。
他的爱情就这样死在了未曾表白却即将领证的萌芽中。
孟依然铁了心要与过去彻底决裂,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孩子,她希望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样那么小心翼翼的长大,而是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即便是孩子只有妈妈,她也会用心呵护她长大。
在那个县城她凭借好人心的帮助终于找到了一个并不困难的工作,在一个招待所里做起了保洁。她将头发剪短,穿上老气横秋的工装,尽力遮掩住自己一切青春的痕迹,以防再次陷入男人的陷阱。
在这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将将满地的垃圾收拾干净,脏乱的被褥进行换洗,然后折迭整齐,工作单调而无趣,但是她很喜欢,在从无序到有序的机械重复中,她感觉收拾的不是房间,而是自己的人生。
一直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只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孩子哭了,孩子困了,孩子闹了,孩子饿了,孩子尿了,她围着工作与孩子忙的团团转。
在慷慨激昂的坚强之后她转而又会陷入无尽的疲倦悲伤中,她觉得自己像一个逃兵,像一个叛徒,连为冯远报仇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只敢偷偷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冯远的死亡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
没有雨过天晴。
她无数次在深夜里抚摸着那块手表,将它牢牢的贴在胸口,默默的流泪,看着身边在熟睡中一脸恬淡的小脸蛋,幻想着一场疯狂的复仇或者畅快的死亡。
直到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孩子的脸上,已经叁岁多的孩子睁开眼睛,看着她疲倦的面容,暖暖的叫了一声妈妈。
她笑了笑,摸着孩子的头:“哎。”
她曾很多次规划要给孩子一个怎样幸福的人生,可是在现实的打磨下,她却筋疲力尽的什么都做不到。
长大的孩子懂事的让她心疼,她甚至从未问起过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只是在睡熟了以后,会像一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她的身边,贪婪的依恋着她身体上的温度。
甚至在她绝望的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抱着孩子问道:“宝贝,妈妈带你一起去死好不好?”
孩子也乖巧的点点头:“好。”
越懂事,越心疼,她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孩子伸出柔嫩的小手,摸干净她的脸蛋:“妈妈不哭,我乖,我听话,我不要吃糖糖了。”
幼小的孩子甚至连糖的味道都没尝过,她努力的工作,可微薄的收入也不过是勉强支撑着母女二人的艰难生存。
招待所的老板到底是怎样留意到她的美色的也不得而知,或许是她弯腰收拾东西时候,那松垮的裤子被绷的紧致暴露了她丰满的臀部,或许是她的汗浸湿了衣衫隐约露出了她挺翘的胸部,或许是因为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了好看的线条,或许是她抬起胳膊束起头发时白皙的脖颈。
二十多岁的她流露着年轻的风华与初为人母的成熟韵味。
于是命运再次无情的蹂躏了她。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她收拾房间的时候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房门,淫笑着将她压在了身下,为了不让窘迫的生活雪上加霜,担心衣服被撕坏的她甚至没有什么反抗,任由男人解开她的扣子,抓住了她有些松垮却更加丰满的乳房,短小的阴茎噗嗤一声毫无阻碍的突进了她的身体,男人在自由的抽动中发出满意的呻吟:“哦,真舒服,奶子真大,真软,你这逼很久没男人操了吧,想不到生过孩子还这么紧,真他娘的舒服。”
她无动于衷的躺在床上,任凭命运对她肆意施为。
完事后她站起来,第一时间不是穿衣服,而是伸出手对着那个男人:“给我钱。”
男人愣了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给我钱,不然我现在就喊人了。”
以为她胆小好欺所以毫不反抗的男人对于她此刻淡定的敲诈火冒叁丈,但还是咬牙切齿的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摔在了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她捡起钱,穿好衣服,把迭好的被褥提起来,抖乱,扔在床上。
把收好的垃圾倒了一地,然后扭头走回了家里。
头也没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