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炮灰的人生[快穿] 第1634节
于是,稍晚一些的时候,楚云梨在自家的院子里又听到了婆媳俩在争吵。她开门出来,看到不少人都围在孙家门口,并且村里还有不少人往这边赶。
几个孩子都在门口探头,楚云梨将她们摁了回去,自己跟着人群到了孙家外。
孙家没有院墙,用荆棘扎的篱笆院,院墙不高,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此时孙母正在叉着腰大骂:“为了几口吃的,你还骗我说自己有了身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的儿媳……”
槐花不甘示弱:“有孕是你说的,我让你别往外说,自己丢了脸跑来找我的晦气,我才不做你的出气筒。大家伙也帮我评评理,”她看向围观众人:“先前我不要聘礼,嫁人的条件就是给我儿子每天吃两个鸡蛋,明明她都答应好了的事,现在却要反悔……你们孙家想白得一个媳妇,那是白日做梦。说话就得算话,这鸡蛋要是不给,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槐花的娘家还是挺给力,如若不然,她早就改嫁了。现在娘家是弟弟当家,虽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但也愿意暂时给她撑腰。
孙母瞬间卡了壳。
她娶这个儿媳回来,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抱孙子,现在孙子还连影子都没看到,哪里能容儿媳就这么走?
她很快软了下来:“我也没说不给呀。”
槐花眼神一闪,隐约发现了婆婆的要害。
婆媳俩吵了一架,村里人就都知道,槐花没有身孕,先前是孙家误会了。
还有就是,孙母答应了给槐花儿子的鸡蛋想要反悔,结果槐花不允许她耍赖。
总之,这一场闹剧给村里人又添了几天的谈资。
……
又过两月,楚云梨买下了三亩地,这一回都快到秋收了,那卖家人是儿子实在不成器,又等着给孙子看病,没法子才卖地。
因此,楚云梨给了一个挺厚道的价钱,还将地里的粮食都买了过来,算起来大概多给了有一两银子。
卖家感恩戴德,在村里很是赞扬了一番蒋秀云的善良。
楚云梨对此倒是无所谓,她反正问心无愧就行。
这件事情,又让孙母心里难受起来。
孙母做梦也没想到,蒋秀云离开自家之后,不仅没有穷困潦倒,反而还带着孩子把日子越过越好。俨然成为了村里的首富……吃穿都用最好的,不是首富是什么?
偶尔午夜梦回,她也有后悔自己赶蒋秀云出门的事。可看到槐花的肚子,她又觉得挺值。
无论蒋秀云有多能干,无论她遇上了什么样的奇遇,她都不能生了,就这一样,她就再做不了孙家的媳妇。
村里人开始秋收,各家各户都挺忙的。宝金想带着几个妹妹去地里,被楚云梨给拦住了。
楚云梨自己都不想去干活,又怎么会让这些姑娘累死累活,她找了村里几个干活认真的壮年,让他们帮自己收了粮食,甚至都晒好弄干净了才搬回家里来。
别人的秋收忙得昏天黑地,母女几人却和以前一样。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抽出了点时间给那些壮年做饭。
孙家也很忙。
往年这个时候,全家人连带着宝金都得去地里干活,家里做饭的人是忘忧。
今年换了槐花,同样得去地里,甚至孙母还想把她儿子也带去,槐花当然不答应,后来孩子放在家里没人看,到底还是妥协了。为此,婆媳俩又大吵一架。去了地里还不消停,时不时又拌上几句嘴。
秋天过后,很快就会入冬,楚云梨闲来无事,带着大的姐妹俩去林子里,一来是找点“偏方”,二来也是顺便捡点柴火。
冬日里柴火必不可少,否则就要受冷,她自己不愿意挨冻,自然也舍不得孩子受这样的罪。
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又遇上了背着麦子的槐花。
孙家的麦子是连根割回来,打下了麦粒之后,杆子还能当柴火烧。
槐花满头大汗,面色却是苍白的。
楚云梨无意中看到她的脸色,急忙道:“你累成这样,赶紧歇会儿。”
槐花苦笑了下:“我孩子这会儿一个人在家,刚才我娘没有把他带过来。”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楚云梨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槐花那孩子比较小,不能单独放在家里,每天她去地里的时候都得带着。可孩子活泼,在地里呆不住,偶尔孙母背东西回家,孩子也会带着跑一趟。这应该是孙母将孩子带回家里后撂下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孩子稍微一会儿也不会出事。”楚云梨帮她扶了一把,将麦杆子靠在路旁留出来的歇脚处。
槐花身上一松,喘了两口气,却忽然捂住了肚子,满脸痛苦:“我肚子……”
第1887章 六个姑娘的娘十八
此时槐花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楚云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顺便把了脉,口中道:“你站过来一点,别管麦子。”
路上歇脚的地方是把麦子靠在半人高的小矮坡上,但得背麦子的人用点力气压着。
槐花一让,麦子肯定会倒下来。
此时槐花肚子痛得厉害,根本也压不住麦子,她往边上让的时候,还是楚云梨拉了一把,才没让她被麦子压个正着。
就这么一动,槐花的裤子上已经蔓延开一片暗黑色,楚云梨伸手一摸,满手的殷红。
槐花看到她的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这……”
她是生养过孩子的,也看到过别人落胎的情形,当即眼泪就下来了:“我这是……有孩子了?”
孩子来了,但流这么多血,不一定保得住。
楚云梨伸手把脉,她皱眉道:“你难受几天了?”
槐花正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闻言一脸茫然,半晌才回过神,捂着肚子道:“昨天开始肚子就有些痛,可我月事就这两天,以为……”
楚云梨丢下捆好的柴火,弯腰道:“你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去镇上看大夫。”
这妇人有了身孕流产,很容易一尸两命。
槐花也知道这其中的要紧之处,她如今不只是为自己而活,底下还有个才四五岁的孩子指着她呢。孩子没爹已经很可怜,如果她出了事,孩子怎么办?
她也不矫情,覆到了楚云梨的背上,低声道:“谢谢你。”
楚云梨叹口气:“我是为你。”
如果不是槐花的脾气挺好,她才不会干这种事。
楚云梨脚下走得又稳又快,碰到村里背粮食回来的人,让他们帮忙给孙家母子送了信,又让人去村里找了牛车。
蒋宝金看到母亲救人,心情挺复杂的。她不想救孙家的血脉,可让她眼睁睁看着槐花落胎,她又办不到,牛车到门口时,她飞快进屋抱来了几床棉被垫在槐花身下。
镇子离得不远,牛车跑得飞快。槐花从发现见红就没有大动作,肚子痛得面色发白,裤子上却再没了蔓延的趋势。
镇上有两个高明大夫,可有一个不在,好在另一个留在医馆里,大夫把过脉后,面色慎重地让药童赶紧熬药。
孙家发生的事挺奇葩的,不只是周边各个村里,就连镇上的人也有所耳闻。大夫也知道槐花这一胎要紧……一个弄不好,孙家搞不好会讹上门来。
但让大夫见死不救,他同样做不到。
槐花喝了一碗药,很快沉沉睡去。
这个时候,孙家母子才终于赶到。孙母头发凌乱,急得满头大汗,握住大夫的手连声问:“真有孕了?孩子如何?”
大夫想要抽手,根本就抽不回来,无奈地道:“已经喝了安胎药,接下来少动弹,多吃补养的东西,不能再劳累,如果不再继续见红,孩子应该能够保住……但这动了胎气的孩子,生下来如何还不好说!毕竟,那些从怀孕开始顺顺当当的孩子也不一定康健……”
这种出过毛病的,就更不能保证了。
孙母面色苍白,看着槐花的肚子愣神半晌,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骂道:“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看她撒泼,大夫黑了脸:“你赶紧起来,病人需要静养,你这么大吵大闹,会影响她的。”
孙母咬着唇,不敢再吼。
孙吉富抱头蹲在地上,似乎很是难受。
既然孙家人到了,楚云梨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走,动静还挺大的,别的人没看见,大夫是看了个清楚,急忙出声道:“孩子能够保住,全因为送来得及时,你们可得好好谢谢恩人。”
孙母在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所谓的恩人是谁,本来想把此事忽略过去,听到大夫这么说,也不想表现得忘恩负义,咬牙切齿地道:“秀云,这一回多亏了你。”
楚云梨摆了摆手:“我救人也不是为你。”
只是不忍心槐花这样的女子遭罪而已。
孙母:“……”
都来了镇上,楚云梨当然不会空手而归,几个孩子都得多吃肉补养身子,她转身去了卖肉的摊子。
最近村里各家都在忙着秋收,干活很累。秋天本也是个让人欢喜的季节,街上的肉卖得很快,楚云梨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些骨头和瘦肉了。
现在的人喜欢吃肥的,楚云梨倒是无所谓,她也没有全部买完。
如果买光了,万一一会儿又有人来,岂不是要扑个空?
不是赶集天,村里的牛车得带槐花。回去的路上,母女三人只有走路了。
蒋宝金挺沉默的:“也不知道婶子肚子里是不是儿子。我不想让他们如愿。”
楚云梨笑看着她:“宝金,娘带你们离开孙家,就是想让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那些仇恨,有她在呢。且轮不到这几个孩子操心。
关于蒋秀云救了槐花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相信任何女人都没这么大度。偏偏蒋秀云就愿意伸手帮忙……实在是太善良了。
林荷花听说了这件事情后,还特意上门一趟。
开门的是多福,最近,村里人面对母女几人都是善意居多,她也就忘了看门口的人是谁,听到敲门声很急,飞快就开了。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所谓的小舅母,多福抬手就想关门。可惜已经晚了,林荷花挤开了她,进了院子后,看到屋檐下正在给孩子做冬衣的楚云梨,嘲讽道:“姐,你可太善良了,我在蒋家村都听到了你的善举,不计前嫌跑去救孩子他爹现在的女人,可真是大度。”
楚云梨头也不抬:“滚。”
林荷花今日就是来找茬的。
这段日子,她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害蒋家失了一两银子。虽然她机灵地请来了娘家人帮忙,将事情给岔开逃脱了一顿责罚。可在那之后,蒋家人都看她不顺眼,几个妯娌明里暗里没少嘲讽。
这夫妻之间,若是一个人有了外心,很难冰释前嫌。她当时找上那个混子,手头的铜板太少。混子又是个好色的,她哪里知道他那么不讲究……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就大度不起来,蒋四本身心眼就小,他都快要忘了,可家里人时不时的提一嘴,每每提及,夫妻俩就又要吵架。
林荷花真心觉得自己嫁进蒋家几年都没有最近的日子难过。不说妯娌兄弟,连公公婆婆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蒋秀云。她今日又和蒋四大吵一架,夫妻两人经常吵,她回娘家的次数很多,前天才回去过……因为她做出那样的事,娘家的嫂嫂觉得丢人,随着她回去的次数越多,哥哥嫂嫂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今日跑出门后,实在不想回去,刚好听说了这件事便跑到这里来了。
林荷花不滚,反而还靠得更近了些:“我是孩子的舅母,本就该上门探望……”
楚云梨刚好缝完了一边,收针时无意中抬眼,一眼就看到了林荷花额头上伤疤处的青紫,笑吟吟问:“你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