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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都喜欢春江馆, 我就更喜欢隔壁婧山庭,那帮跳舞的娘们儿,腰软手软,那才得劲儿呢!”
“行了行了都快着点,要干活了。”
他们哈哈笑着,在女人们身上凶狠地动作着,那些女人们灰霾的眼底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下一刻,发钗、步摇、甚至是女人们的牙齿,有的女人冷静,手里的发钗直直插进了军士的额心;也有的疯狂,张开嘴巴,用抹了毒yao的牙齿凶残地撕咬身上人的脖子,大动脉喷出的血液把那女人整个染成血人,一时没死透的军士反手抽出腰刀,连续刺进女人的身体,但那女人已经如恶鬼一般,只知生啖人肉,至死也未松口。
回过神来的亲兵大吼着冲上来,刀光下,半身鲜血的女人们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仿佛她们正置身花海,并非杀人夺命,而仅仅是在赴一场春宴。
但怒吼的士兵发现自己手脚一阵麻木,紧接着,雪亮的刀光翩然飞过,女刺客从阴影冲杀出,手起刀落,这些不知何时中了着的士兵睁大着眼睛,人头咕噜噜滚了满地。
房门被打开,女人们带着残酷笑意的眼神瞬间重新变得凶狠,但是进门的只是一个年轻公子,披着一身浅青近白的衣衫,月光照得他的轮廓朦朦胧胧,好像还在发光。
他好像看不见一地的血腥,慢慢走过来,极为小心地伸出手,试图拉起一个跌倒在门口的女孩,女孩抬起头,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映出来人的模样,忽然就呜咽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缩着后退,仿佛生怕碰藏了面前那只白玉般的手。
但公子一把扯了自己的外衣,把女孩整个包裹起来,抱在了怀里。
他说:“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
女人们拼着最后的仇恨,杀死了整个军营半数以上的高级军官,唐谟手持大统领兵符,提着带血的剑,一路走过,他孱弱的身躯依然瑟瑟发抖,但是恐惧中的士兵望着他,却如同看见最后的救星,赶到的银鹰配合着唐谟,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帝都军营集结完毕。
唐谟扬起长剑:“有贼人勾结西唐蓝景,意图起兵谋反,尔等俱是铁打的汉子,此时正是忠君报国的时候,拿起武器,随本帅讨伐贼人!”
不知真相的帝都士兵与西唐叛军迅速短兵相接,银鹰在他们一打起来,就已经把气喘吁吁的唐谟拎到了安全地带,银鹰们被蓝珏训练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会儿客串了一把军医,给唐谟塞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总之差点给人苦死。
偏偏唐谟还不得不道谢:“多谢,不知先生接下来是何计划?”
银鹰们推出一个会说话的,回答他:“唐将军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一切都在按照先生的计划进行,只等西唐军剩下的将领回过神来,他们的立场也就能够看清了。”
朱九也已经向褚襄汇报了战局,西唐叛军没想到会被帝都军队袭击,一时措手不及,直接落了下风,反应较快的西唐将领也意识到了这是兵变,未叛变者立刻组织士兵,开始回击。
银鹰们今晚算是忙坏了,整个战局的统筹全部靠的是他们,而更惨的是,他们刚刚缝补好、洗干净的衣服,一转头全让褚襄拿去给那些姑娘们穿了。
朱九委屈地拽着自己身上又蹭脏了的白衣服,一边帮那些姑娘们检查身上的伤势。
有些女孩还只有十几岁,银鹰的衣服穿上实在是太大了,但整个营地也找不出合适的服装,没办法,朱九眼一闭,手起刀落,把多余的袖子库管全都裁剪掉了。
有些被仇恨扭曲了的女人,在自己嘴里、或者私chu用了du药,她们固然大仇得报,但……银鹰们抱起七窍流血的女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们将手轻轻放在女人的背上拍了拍,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手,扭断了女人的脖子,结束了她们的折磨。
大部分的死者不知身世、不知姓名,也不清楚来路和归处,褚襄摇了摇头,拢了一把火,将姑娘们重新穿好衣物,梳理头发,甚至白宁拿出胭脂水粉,一个个帮她们重新画好美丽精致的红妆。炽烈的火落在她们的眉梢、眼角,她们的笑容不再显得狰狞,而是平静,如同陷入一生都不曾做过的美梦。
“带着她们的骨灰,遇到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撒了吧。”
“是。”
白宁点了人数,剩下了六十八个姑娘,伤痕累累,但最主要的,是她们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而且如今这样的世道,她们大多也无法再回到家乡、亲人身边了,甚至不少女孩厌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枯坐在墙边。
褚襄安静地看了她们一会儿,忽然说:“都站起来。”
抱着自己肩膀的女孩们纷纷仰起脸。
“你们这样就满足了?就可以安安静静地等死了?”
女人们的表情仿佛就是在回答,是啊,不然呢?
“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错的明明是整个世界,凭什么最后无声无息安静等死的是你们?”
褚襄转过身去,一把抽出朱九的腰刀,丢在那些女人们中间。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们觉得自己脏脏了,破败了,被玷污了,你们当然可以,也能够,拿起这把刀,结束自己‘肮脏’的生命,从此一了百了再也不会受苦受难。”
女人们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她们看了看刀,又看了看褚襄。
“但你们也可以拿起这把刀,今天你们能手刃仇人,明天你们就能杀死更多、更多禽兽不如的畜生,一天一天过去,终有一天这世界上的畜生听到你们的名字就会跪地求饶,看见你们的脸就会肝胆俱裂,到那时候这世上不会再有更多和你们经历过一样苦难的女孩。”
褚襄走在她们中间,拉起一个个蜷缩的女人,整理她们散乱的长发。
然后他拍着手说:“你们看,你们明明那么好看,凭什么把这世界让给那些丑恶的败类?”
他推开银鹰,亲力亲为,把那些死相丑陋的军士们踹进火坑里,断肢残骸滚在一起,褚襄拎了两坛子酒,往上一撒,呼啦啦的火舌卷着焦黑的皮肉,窜起三丈高。
“看。我把他们烧了。我把他们烧光了!”褚襄回过头,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朦胧,妖异,又有不可言说的庄严,“凤凰神鸟,在将死时引火焚身,烧去老朽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