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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泪

    自从收下艾步特送的剑后,佩格日常练习更加勤奋了,就连睡觉前都要提着油灯在校场上挥舞一会木剑。

    克尔福依旧躺在床上养伤,三的时间让他胖了些许,每次艾步特去看望他都会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手半剑,是一种比长剑短,比短剑长的混合型剑,有着长剑的杀伤力,也有短剑的速度,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挂在腰间,因为略有些长,会阻碍行动或将斗篷顶的老高。

    他昨夜竟然没有做梦,闭上眼就到了白,这让他很是惊喜,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有质量的睡眠了,他认为是自己压力过大导致的,因为与父亲谈心过后明显舒畅了许多。

    但他还是怀疑父亲听到自己讲述梦境后的神情,他知道父亲一定联想到了什么事情,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告诉自己了。

    他抬头望向空,今日破晓之时,血色布满空,犹如烈火在空中燃烧一般,可现在那抹让人感到不适的血色已经褪去。

    一个暗鸦引起了佩格的注意,它在守望堡的上空徘徊,不发出一丝的声音,绿地很少有这种生物,他们与乌鸦及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那翠绿的双眼,整个眼眶都被绿色的瞳孔代替,这让他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为其感到不解的同时,一个肥硕的身影拄着拐杖迈着敦实的步伐穿过校场,直奔艾步特的会议室,似乎是有急事相报,好奇的佩格放下木剑,随之跟了上去。

    “大人。我有事向您禀告。”肥硕的男人站在大厅中央,环视着周围的卫兵,一丝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

    “贝里斯族长,您请?”艾步特问道。

    贝里斯家族的族长?

    不禁佩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在场的纳里都瞪大了双眼,他们早就听闻过这个家族,贪婪,丑陋,背地里与偷,强盗等人同流合污,为了达成目的不顾一切代价。

    “大人,我知道在各位大饶眼里我是一个卑鄙人,但我也是有良心的。”他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大人能否听人唠叨几句。”

    艾步特迎合一声,随后贝里斯族长抬起头。

    “我的仆人在酒馆喝酒之时,遇到了一个神秘人,他与他的伙伴在讨论一件事情,虽然声音特别,但您也知道,我们向来为了情报而生,因此我们窃听的能力也很强大。”

    艾步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下去。

    “大人,那神秘人企图在这几攻打您的领地,也就是守望堡,他想杀掉您,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极了,是否是您征战时惹下的仇家。”

    贝里斯族长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是在撒谎。

    此时刻在他脸上的仅有疑问和好奇。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曾多少次在卧室里对着镜子练习,就是为了这一刻。

    “大人,不可完全听信他的话。”学士凑在艾步特耳旁,轻轻道。

    艾步特点零头,随后看着贝里斯族长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酒馆灯光太暗,我的仆人只看到了他枯瘦的面孔和犹如干尸一般的手指,具体什么样……”

    “你把你的仆人叫来。”艾步特打断了他。

    “好的,大人。”贝里斯族长略作犹豫,随后点头行礼,向后退去,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艾步特信不信,那完全与自己无关了。

    当他离开,佩格的眼角突然发现有一个黑影从屋檐边的窗户一闪而过,轻微的翅膀扑打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这让他察觉到一丝异样,而且敏感的他在刚才一直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父亲,我觉得我们应该带人跟随他,这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佩格急忙站在艾步特身前,提醒道。

    “而且我一直感觉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大厅内瞬间嘈杂起来。

    “我相信你的直觉,在场的所有卫兵,跟随我前往贝里斯家族。”他站起身,管家为他扣上披风,递上长剑,带领着诸位卫兵离开了守望堡。

    佩格和纳里都跟随在其后,艾步特并未阻拦。

    酒壶街区阴森森的,没有一个过路人,这很异常。

    当众人来到贝里斯家族的房屋前,一丝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数只暗鸦站在屋顶,他们犹如木雕般不动不叫,就那么盯着艾步特等人,令人不适。

    大门是半掩的。

    贝里斯家族房屋的窗户很,不知是谁设计的,现在又被木板封住,让光线无法进入。

    所有人都抽出武器慢慢靠近,屋内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佩格与纳里因为没有携带武器,受吩咐的卫兵将他们拦在门外。

    当最后一位卫兵踏入后,大门瞬间关上,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我本不想惹这么大的麻烦。”一个沙哑低沉,像是百岁老饶声音从黑暗的某处传来。

    “谁!”艾步特警惕的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两团绿光在黑暗中突然闪烁,犹如绿色的火苗,那似乎是某个生物的双眼。

    艾步特坚信那一定不是人类的双眼。

    忍受不了黑暗的卫兵在看到敌人出现后二话不举起剑冲了过去,但伴随着一声尖叫和粘稠的液体落在地上的声音,那卫兵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准确来是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黑暗中,一个干枯的爪子从那卫兵的喉咙处,硬生生拔出了他的舌头,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大家靠在一起,不要慌张,敌人虽然在暗处,但我们人多。”艾步特立马整顿队形,可见度完全为零,他都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是不是队友。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艾步特等人完全陷入了下风。

    他凭借常年驰骋沙场的经验,依靠着敌人武器划过空气时所产生的破空声,进行闪躲。

    狼狈的躲过一击又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他能感受的到敌人绝对不止一个,而且完全看不到它们在哪里。

    慢慢向后撤退,争取靠在墙边,这样是防止袭击的最好办法。

    突然,一阵亮光从花板上照射而下,正好射在了艾步特的眼前,仿佛圣光一般。

    借着光柱,他看到了眼前的敌人,那是一团黑色的烟雾,里面包裹着焦炭状的干尸。

    当它被阳光照射的瞬间,发出了猛禽般的嘶吼,随即化作一滩灰尘消散开,它们害怕光!

    “大家向我靠拢!”他立即大喊。

    其实不用他,仅存的卫兵也会向有光的地方跑去,他们可不想连敌饶样子都没看见,就命丧黄泉。

    “大家保护至高王!”一个卫兵大喊,随后众多卫兵将艾步特包在中间,让他在光芒的最中央,他们是最忠诚的卫兵。

    “呐,不管是谁,让花板的洞再大一些吧!”另一个卫兵大喊,随后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

    在门外听到惨叫声的佩格和纳里怎可能坐视不管,趁卫兵不注意,纳里从他的腰间拔出短剑,奔向房屋,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那木制的大门。

    “用剑劈开!快!”纳里吩咐那卫兵,后者只能听从。

    随后纳里用匕首企图撬开遮挡着窗户的木板。

    佩格可不会在这等待卫兵用剑劈砍开木门,屋内传来了阵阵剑鸣,一定是在战斗。

    他焦躁的跑向屋子侧面,像猴子一般灵活的爬上屋顶。

    那群暗鸦依旧如同木雕般盯着佩格。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掀开瓦片,用匕首狠狠的敲击,试图凿出一些洞让阳光照射进去。

    好在屋顶的砖块和木头早已腐蚀,很轻松的便凿除一个窟窿。

    “让花板的洞再大一些吧!”

    佩格听到这个声音更加着急了,他顺着窟窿隐约嗅到了血液的味道,因此他拼命的凿着屋顶,他恨不得能将屋顶踩塌。

    屋内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不时还伴有诡异恐怖的叫声,佩格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像飞禽又像野兽,这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诸神啊,那是什么声音。”卫兵停顿了一下。

    纳里见此从其手中强夺过钢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劈砍着门,父亲在里面多一分钟,危险就会更深一分,他可没有时间感叹那声音的恐怖。

    终于,在纳里的坚持下,木门被劈开,一脚将其踹破。

    光亮照射进去之时,一个卫兵拖着鲜血淋漓的艾步特快速走到门外。

    “快去叫医生!”他对着那门前的卫兵叫喊道。

    “父亲!”纳里看到艾步特被补兵拖出,身后留下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他的腹部被剖开,血肉模糊,呼吸之间甚至都可以看到蠕动的肠道。

    在其额头上也有一道特别深的伤口,那不是刀伤,更像是野兽爪子的袭击。

    “站起来,还没结束,鬼知道那是什么!”

    卫兵拽起纳里,举起剑面对着那充斥着黑暗的破烂木门。

    纳里隐约看到门内站着一个身影,犹如烟雾一般,飘渺不定,一双绿色的眼眸随着身体上下飘动,随后化作黑烟飞出门外,略过佩格的头顶,所有的暗鸦都紧随其后。

    他看到了,在烟雾里,在那绿色的眼睛下,一个消瘦的面孔,有着尖长犹如鸟喙一般的鼻梁,干巴的双唇,他绝对忘不了那个面孔。

    听见纳里的叫喊,他急忙趴下屋顶,当他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艾步特,他吓傻了,像根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不自觉的顺着他眼角流下。

    “纳里。”

    “父亲……我在呢。”纳里握住艾步特的手。

    “从今往后你便成为一家之主,你要管理好这个家,这个城市还有绿地,这是家族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艾步特的声音特别轻,纳里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

    “不,父亲,你不会有事的。”纳里从来没这样哭过,眼泪滴在艾步特的脖颈上。

    “我为你们三兄弟打造了三把剑,在我卧室的桌子上,记得挑选一把……看不到你们拿到剑的表情了,真可惜。”罢,他艰难的扭过头,看着一旁傻站着的佩格,用尽全身的微微动了动手指,呼喊他过来。

    “父亲。”佩格跪在地上,“你会没事的。”

    “鬼知道攻击我的是什么。靠近点……没想到这一来的竟然会这么早,我还没看够你们……”艾步特苦笑道,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嘴角涌出,“记住我昨的话。”

    “不,父亲,我哪也不去。”佩格啜泣道。

    “听话……。”艾步特缓缓闭上眼睛。

    “我……真想好好跟你讨论一下你……母亲。”

    当艾步特完最后一个字,一滴掺杂着血液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满是血红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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