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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电话争得面红耳赤,快要语无伦次,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江以蒲,忽然拉住他的手臂,摇摇头,脸上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江莯还要继续,却听他道:“别管了,我来找人处理。”
“这个时候你烦什么心,让你回去休息又不肯。”江莯收了线,仍旧忧心忡忡,“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
江以蒲看向手机,里面有周乔半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热搜撤不掉,是因为梁乾在用电脑以秒速上传“嗅觉缺失”以及“施暴”的相关搜索条令。她还在防御,不过梁乾找了帮手,她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习盼也找到一开始提问的小记者,重金撬开了他的嘴巴,对方承认这个消息是一个男明星透露给他的,让他在发布会上爆出故意为难ML。
继续追问下去,他却死活不肯说这个男明星到底是谁。
其实也用不着再追问,江以蒲的社交关系很窄,一想就能猜到答案。
除了廖以忱,也没有其他人了。
现在这个局面,好像糟糕的事情都涌到了一起。“流星”马上就要作为一款国产香水面向整个国际,他的谎言忽然被挨个戳破。
一个接一个,如同到了临界点的气球。
受不了一丁点刺激。
江以蒲又坐了一会儿,耳边充斥着江家公关团队里那些“军师”提出来的补救意见,说到最后,竟然一致同意寻找一位知名医生,为他开具健康证明——以一个谎言再去弥补另外一个谎言。
难道他永远都得生活在谎言中吗?
为什么他没有嗅觉,就无法做香水测评?究竟是世人的偏见太深,还是他也屈从世俗的眼光?
想不出答案,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灯光横扫在他清瘦的面颊上,一双黑亮的眼睛犹被稠密的睫毛包裹着,细碎柔软的发丝软软贴在额头上,让这一刻的他无端显露出旁人跻身不进的孤独。
仿佛身边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都隔了开来。
不知过去多久,江以蒲起身朝外走去。江莯察觉时已然晚了,追到窗口才发现外面疾风骤雨,铺天盖地都是细腻的湿冷。
远远地,一个瘦长的黑色身影奔进雨里。
有人急得要追出去,江莯拦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说:“随他去吧。”
江以蒲很喜欢下雨天,他总是难以忘记第一次和余馥说话的那个雨天。
在海边,他拽住她的裙子,把她拖上了岸,她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末了还人来熟地让他教她游泳。
当时他想着,如果能像她那样无所畏惧地活着,该有多好?
他就不会害怕别人的异样眼光,就可以不用把自己堆在秘密城堡里,不用回避陌生人的靠近,不用总是一个蜷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用矫揉造作那些他并不擅长的样子……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如游魂一般没有方向地晃荡着,走了不知有多远,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刺穿耳膜。
他吓了一跳,堵在胸口的烦躁让这阵惊吓催发到最大程度,他几乎看也不看手机就往地上砸去,却一个凑巧被路牙子弹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铃声还在乐此不疲地叫嚣着。
江以蒲顿了顿,终究还是抬起腿,疲惫地走过去。
看到屏幕上闪闪烁烁的名字。他抹了把脸,钻进灌木丛把手机捞了出来。
余昭繁的声音第一时间传来:“以蒲,你在哪里?来一下警局,余馥把人给打了!”
——
要不是看到被打的人一脸猪头样,余昭繁都不敢相信,余馥竟然还有这个本事。对方嚷嚷着报警,要把事情闹大,拉着警察一起去医院验伤,留下证据。
余馥全程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讥笑。
办案的警察和余昭繁说:“你这妹妹也太虎了,看她下手这狠劲,处处避开要害,是不是学过医?要不就跟人练过几招,不然这人早就废了,哪还能这么嚷嚷!”
瞥了眼心理素质超强的余馥,警察在心里啧了一声。
“我们也看了她提供的餐厅监控,但是隔得太远,听不见交谈,也没办法确定对方是在威胁她性.交,所以现在的线索对她很不利。我的意见是,如果能私下调解,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听说你们还都是公众人物,形象方面更要慎重。”
余昭繁无可奈何,没有处理过类似事情的经验,只好先联系江以蒲。
他不知道这两人是在闹什么,忙了一天的学术报告,也没时间上网,浑然还被蒙在鼓里,到反应过来余馥联系他却没有联系江以蒲,参透之间一点微妙的变化时,已经要被余馥的怒火烧穿全身了。
说话间,急促的脚步声从尽头传来。
余馥起身,正好和江以蒲的视线相撞。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事处大厅四面空荡,冷风穿梭。
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衣服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