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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以忱拖下了水。
评论里有一些人勘破她的真实身份,将她在外网的账号扒了出来。
大半夜的,消息还在不断往外跳。
没个消停。
余馥呼出一口气,问余昭繁:“有没有烟?”
余昭繁踟蹰片刻,给她眼神示意,两人到了家门口又回到花园,一人一根烟,闷不吭声坐到天亮。
听到楼上的动静,余馥先一步起身。
余昭繁忽然喊住她:“你和以蒲真的在一起了?”
余馥弹了弹指间的烟灰,一丝猩红泯灭。她回过头看余昭繁,不知过去多久,发出一个肯定的单音节:“嗯。”
凭着直觉,她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继续问道:“有问题?”
余昭繁掐着烟头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从纽约到现在快一个月了,有些感觉还留在他心底,怎么想怎么不安。
他不得不回忆整件事的开头,由于江莯的愚蠢让香水联合代表怀疑ML公司在华的推广能力,他们决定举办一场试香会来检验ML时尚杂志主编——江以蒲的实力。
不幸的是,江以蒲虽然是一个顶级的、权威的香水评论员,但他,已经失去嗅觉十三年了。
他无法面对临场考试。
于是,一场危机让他想到了在纽约的余馥,一个被十大香水公司竞相争抢的调香师,来帮助江以蒲度过难关应该轻而易举吧?
再加上——
“以蒲需要香水”是他作为江以蒲的心理医生,这些年得出的唯一结论。
于是,并不知道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是如何演变的,他已经在一个瞬间产生了疯狂的想法。
余馥是调香师,而香水是唯一能治愈江以蒲的可能性。
看起来他们合情合理,拥有相识的权利,不是吗?
可是,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余馥竟然答应一个嗅觉缺失患者的见面?江以蒲竟然也答应了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
直到此时此刻,余昭繁脑袋里还是一团乱。他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出来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定定看向余馥:“给我一句实话,为什么是以蒲?”
余馥不想隐瞒他:“只是时机刚刚好,他出现在我最需要改变的时候。”
长达半年的艺术瓶颈,让她不得不开始相信一直在圈里流传甚至被信奉为真理的鬼话,也产生了寻找“催|情|剂”的想法,不过她的习惯让她不能像其他同仁一样随便进入一个夜场,挑中一个男人就带回家。
于是,她否定了“一夜|情”的想法,就在这时余昭繁带着一个男人找到她。
初次见面,他优雅矜贵,沉稳含蓄,又兼顾某种风趣与神秘,是她一贯喜爱的善本耀司男士,于是这个契机完美地迎合了她的需求,一切都是刚刚好。
可是显然余昭繁并不这么理解。
他在反应过来后立刻摔了烟头,追到她面前:“你把他当成什么?余馥,你怎么可以利用他?”
余馥笑一笑:“别说得这么难听,他不也是在利用我?”
“这不一样!纵然你不帮他度过危机,不答应帮他治病,他也可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是你提出了那样的交易形式,把事情引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余昭繁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让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想告知江以蒲。
余馥没有阻拦,只是望着远方浮起的微光,淡淡说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余昭繁一愣。
“不错,是我让他和我在一起,我们的交易形式不是金钱,一份合同又或者实质的东西那么简单,但是,尽管很复杂,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余馥说,“余昭繁,我没有逼他,他完全可以拒绝一个陌生女人的邀请,可惜他没有。”
说是互相利用,也可以重新定义,他们只是套用了“交易”的方式,快速地展开了一段恋情。
谁也不欠谁。
余昭繁仍然无法接受,双手覆于脸庞上,像是要将寒冷驱除一般搓揉了几下,随即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时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余馥推开门,站在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环境里,轻声说:“我也不清楚,也许快了吧。”
☆、善本耀司男士
老太太七十五岁了,睡得早,起得也早。为了不打搅家里其他人,只拧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半摸黑进洗手间。
常年待在家里,对风声都熟悉了,一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能感觉到。
果然往外一看,便见一个瘦瘦长长的身影坐在床边。
老太太忙把挂在胸前的眼镜戴上,好一会儿,摸着墙边的拐杖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余馥动也不动,懒洋洋地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的拐杖落了下去,却是打在空空的被子上,抱住余馥左看右看,又是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