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381节
诸位专家喜气洋洋,有的已经开始计算着,再加一块黄金板楔形文字的话,应该能换回几件文物。
唯独那位文物局领导开始商量着:“初挽同志,这黄金板楔形文字,你是多少钱买的?这是不是很贵?我现在马上和局里提起来,看看帮你报销?”
他这一说,其他人全都看过来。
本来维京剑换德国文物,这是初挽提出来的,初挽直接表示她捐了,这也就罢了,结果现在初挽又拿出黄金板楔形文字,总不能再让人家捐。
初挽直接道:“这件黄金板楔形文字,如果能派上用场,为国家找回几件文物,那也算是派上最大的用场,至于钱就不必了,就当是我捐给国内的吧。”
她这一说,在场诸位专家都感慨万分,那文物局领导更是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向上面表示,给初挽相应的表彰。
初挽其实对这些并不太在意,她做事本就求一个问心无愧,更何况维京剑和黄金板楔形文字加起来也不过十万美金。
在如今她的财产中,并不算什么。
当钱多到了一定地步后,其实数字多一些少一些并没什么太大意义,学会怎么掌控金钱,让金钱发挥最大的效用,才是一个大修行。
当然了,如果能顺便获得一些名望,也反过来助力于陆守俨和自己的事业,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下午时候,吃过午餐,初挽没什么事,懒懒地在家欣赏那件宣德炉,也顺便琢磨着这次文物交换的事。
自己突然祭出黄金板楔形文字,估计把那几位德国代表直接惊那里了,他们接下来自然是要想办法。
黄金板楔形文字在自己手里,那自己自然拥有了更多话语权。
陆守俨出门不知道做什么,回来时候,拿了一瓶红葡萄酒,这里是知名葡萄酒产地,葡萄酒确实比较有名。
他笑着说:“尝尝吗?”
初挽:“没心情……”
陆守俨便拿来了玻璃杯,给她倒了小半杯:“乖,尝一口。”
初挽勉强道:“好吧。”
他送到她唇边,她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这葡萄酒颜色很动人,宝石红干净透亮,喝到口中却是饱满丝滑,而且香气很浓郁,甚至仿佛闻到了浆果的香。
初挽便觉得挺好喝的,谁知道陆守俨却把葡萄酒拿走了。
初挽舔了舔唇:“我还要喝。”
陆守俨:“别喝了,酒量不行的话,怕你醉了。”
初挽不太服气:“我酒量很好。”
陆守俨见此,也就再喂了她一口。
再要,却是没了。
初挽不太甘心,不过也只好认了:“你干嘛去了?”
陆守俨道:“费舍尔来找我,聊了聊。”
初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头:“说什么了?”
陆守俨笑道:“显然,他们对于你和那件笔洗的渊源很感兴趣,特意问起来。我也没多说,无非就是把你们家族的历史说了说,还说了对长辈的感情,反正真真假假掺着来,他哪听得出来,他自然信了,听他的意思,他想先看到黄金板楔形文字,才能谈其它。”
“说白了,他想看看那件黄金板楔形文字,确认下真假。”
初挽听着,便明白了:“他们害怕是假的,怕我在跟他们使空城计。”
毕竟摸都摸不到,这东西把控在初挽手中,他们没法见实物,心里没底,谈都不敢谈。
陆守俨点头:“是。”
初挽:“这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陆守俨:“事关重大,如果你手里根本就是假的,他们自然当机立断,如果是真的,那就另当别论。看起来,他们很着急,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初挽想了想,笑道:“我当然不能现在就给他们看黄金板,不过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些资料。”
陆守俨颔首:“可以,反正一步步来吧。”
初挽:“你来和他们谈吧。”
陆守俨:“好。”
当下陆守俨便负责和费舍尔沟通,表示愿意给他们一些关于那黄金板楔形文字的资料,费舍尔方面自然不胜感激。
初挽现在对这件黄金板楔形文字已经研究很透了,甚至还扩展了中亚述时期的历史相关资料,那些资料可以直接写论文了。
她毫不吝啬地分享了一些图片资料,费舍尔看到后,便明白了,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一直苦寻无果的黄金板楔形文字,是从他们的博物馆丢失的。
费舍尔自然感激不尽。
第二轮的谈判中,中国专家再次对阵德国代表,这一次,德国方面表示了最大的诚意,他们承认黄金板楔形文字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必须追回,所以他们愿意付出五件文物的代价来追回这两件文物。
中国方面一听,自然大喜,原来为了两件还是三件争论不休,现在黄金板楔形文字一出,德国方面痛快答应还五件了。
但是要知道人的本性就是得陇望蜀,这个时候,两件换五件,中国方面又开始觉得,是不是有点亏了,应该一换四甚至一换五,所以两件应该换十件。
中国代表的狮子大开口,让德国代表顿时不满,十件,这是要搬空他们吗?谁不肉疼!于是彼此继续争论不下,最后终于,到底中国方面气势略胜一筹,毕竟黄金板楔形文字的价值太大了,据说为了这事,德国文化方面的要员已经提出,必须追回,不惜一切代价。
当数量谈不妥,初挽提议,大家先谈物件,毕竟一件普通瓷器和唐朝壁画可不是一个概念,抛开文物谈数量没意义。
费舍尔看了初挽一眼,感激地点头。
于是大家开始谈物件,有五件大件都是之前谈过的,德国方面也没意见——之前有意见,但是现在经过黄金板楔形文字的诱惑,没法有意见了。
只是其它四五件,大家分歧又大起来了。
说白了德国想多留好的,中国想捞回来好的,谈判桌上,彼此寸步不让,都想多争取一些利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友好协商逐渐带了火药味,甚至说到最后,就差拍桌子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初挽道:“费舍尔先生,我们谈了三天了,我相信彼此都有很大的意愿来解决这个问题,谁也不想无功而返,我们想把我们国家丢失的文物带回去,想必先生也希望将你们的文物留下来。”
说着,她给陆守俨使了一个眼色,陆守俨便提起旁边的箱子,打开。
那箱子打开后,是一个长条形的黑色盒子。
德国方面代表看到那黑色盒子,眼睛顿时亮了。
初挽走过去,打开了那盒子,将维京剑摆在谈判桌上,之后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将黄金板楔形文字也摆在谈判桌上。
黄金板楔形文字金灿精致,而那维京剑古朴大气,在场中国专家看到这两样物事的时候,都不免赞叹,要知道,这是几千年前文明造就的辉煌,这就是曾经人类在地球上留下的伟大痕迹。
至于德国专家,看到这两件,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二战时候丢失的,丢失后,他们只能在影像图片中看到这两件文物,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传说。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
有一位德国老专家已经白发苍苍,他抚摸着那把维京剑,道:“四十四年,我又看到它了,我又看到它了。它就是我丢失的孩子啊,我魂牵梦萦四十四年!”
范文西老先生叹道:“诸位,你们见到这把剑这块黄金板的心情,就是我们看到我们中国文物的心情,曾经山河零落生灵涂炭,自身尚且不保,又哪能保得这些文物周全,如今太平盛世,回望旧梦,谁不盼着失物回归祖国?”
这话说得几位德国人也都为之感慨,气氛变得沉痛却又温和起来。
初挽道:“费舍尔先生,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退一步高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现在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回想下问题的解决之道,之后我们再继续谈,你觉得呢?”
费舍尔盯着初挽,默了片刻,才点头:“好。”
之后,他解释说:“我们会重新协商我们的方案。”
当天谈判再次暂停,初挽将两件文物直接交给德国博物馆保存,费舍尔等人自然受宠若惊,这是中国方面对他们极大的信任。
走出博物馆后,几位中国专家显然对于初挽的举动赞叹不已。
本来他们都觉得,不应该提前拿出来这两件文物,必须握在手里做把柄,但是现在看,初挽突然拿出,出其不意,也算是一招攻心之计,显然德国人把这两件文物看在眼里,那就拨不出来了,他们肯定不舍得,到时候让步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这种谈判场上,人的感情是很奇怪和复杂的。
一方面会为对方刹那间流露出的感情动容,于是大家达到了对艺术或者说对人类文明敬仰的共识,从而有了灵魂深处的共鸣。
这种共鸣是和民族宗教国家人种无关,这是人类对几千年前古代文明的拜服,是对那双改造自然开创一切的先祖之手的敬畏。
但是另一方面,大家又属于不同的国家,属于不同文明的后代,所以都在竭尽全力想得到更多,想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因为后者,于是大家会下意识利用前者的情感,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中国代表是,德国代表也是,其他国家可能也是,大家都一样。
这件事甚至和品德或者什么高尚的情操无关,只是单纯的立场不同。
第274章
或许是黄金板楔形文字和维京剑带给德国人的震撼太大,也可能是初挽在此刻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当德国博物馆的几位谈判专员再次坐在谈判桌上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态度软化了很多。
而经过前面几次的谈判,显然大家对彼此的底线已经摸透了,这个时候该做的让步也可以做出了。
于是这一次谈判格外顺利,黄金板楔形文字和维京剑换九件,这次彼此都让步了,大家达成一致。
很快前八件陆续敲定了,分别是“薄姑国”商青铜钺,清郑板桥《墨竹图》,清“静宜园”印玺,宋建窑黑釉兔毫盏和六朝铜镜等
不过在第九件的时候,却再次有了分歧,中方希望要那一套五代《誓愿图》壁画,但是德方不舍得放手,他们想给中方那件元代金飞天。
显然,元代金飞天更值钱,但是那套壁画对于研究五代时期的历史文化有更深远的意义。
陆守俨见此,对费舍尔道:“费舍尔先生,我们已经几次谈判,事情到了这里,我想,你比我们都希望事情能够尽快谈妥吧?”
费舍尔皱眉,在一番艰难的思考后,他终于道:“那一套五代《誓愿图》壁画我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们,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们添置一件瓷器,一件瓷器和一件元代金飞天,这样可以了吧?”
瓷器?
众位中国专家眼中全都是问号,他们德国博物馆收藏的中国瓷器可真多哪……
之前的谈判中,初挽一直没说话,她就等着谈判最后一件陷入僵局,就等着这么一句话呢。
显然,这是一场博弈,自己在赌,赌一个时间差,费舍尔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证出那件瓷器的来历,也赌费舍尔关键时刻会拉拢自己,以便尽快达成交换目的。
当然,费舍尔也在赌,赌人性,赌贪婪,他赌自己为了一件产生了个人感情的瓷器,会直接在谈判上利用自己的影响来倒戈相向。
初挽抬起眼来,看向费舍尔。
隔着谈判桌,费舍尔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一个北欧人用他蓝色的眼睛看进一个东亚人黑色的眸中,他在寻找渴望,在寻找回应。
初挽如他所愿,不着痕迹地颔首,默契十足。
费舍尔的视线轻轻别开,之后轻吐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很自然地压在谈判桌的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