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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怎么还特意弄烛光晚餐。”
颜殊看着他无奈却宠溺地笑“就猜到你会忘,还好我记性比较好。”他说着就先从沙发上下来,给于归搭了件衣服在身上,“我去把蜡烛换了,给你留点时间想想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不过颜殊虽然口中这么说着,眼里却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这些年来他也是改变了不少。从以前的真委屈到现在的装委屈,点到为止的撒娇,更多的则是对爱人的包容和体谅。
颜殊打趣完于归就转身往餐厅走,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拽住了,手里还被塞了个东西。
“这是?”他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发现手里是个信封,不禁回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于归。
“不是要让我补偿你受伤的心灵么,颜教授看这个能不能过关?”于归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颜殊愣了一下,摸着里面薄薄的质感差点以为于归刚刚迅速写了张支票给他,结果等他打开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四张已经打印好的机票,纽约到北京的双人往返,起飞时间是后天。
于归见他拿着机票还一脸怔怔的样子,便主动说道“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都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在一起,所以这回特意请了两周的假想好好弥补一下。因为知道你那边请假比较容易所以没提前跟你说,自作主张先把票买了,想用来当做周年礼物,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满意。”
颜殊望着他又愣了两秒,忽然问“你老板之前不是不肯放你休假吗?怎么突然同意了?”
“他不肯放我还不是因为担心我走了工作没人做,”于归耸肩笑了笑,“但我这两天已经提前把接下来两周的进度赶上了,他没有再反对的理由。”
“所以你最近才一直……”颜殊想到于归这段时间以来每天起早贪黑把自己累成狗的样子,原来是为了排出时间跟他一起出去,心里忽然就变得又酸又软。
“对了,”于归这时又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声音里多了些征求意见的意思“我这次之所以买了回国的机票,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去拜见一下叔叔阿姨。”
“去见我爸妈??”颜殊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拥住于归的双肩忧心地问“怎么突然想去见他们了?你也知道他们说过……”
“我知道。”于归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们不想见到我。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拿这个当借口去逃避他们,毕竟他们是你的父母啊。”
其实当年在奶奶出事之后,于归在伤心之余也感到奇怪,就是颜家居然没有趁那个时机来试图拆散他们两人的关系。
后来没过多久,颜殊就从国商行辞职了,除了继续在哥大当教授以外,他还跟几个哈佛的同学合办了一家对冲基金,经营到现在已经是有声有色,每年的净利润十分可观。
因为自己做老板的关系,对时间的自由支配性很强,所以于归这回在订机票前才没有担心他能不能请假的问题。
但是当时在他辞职以后,于归对于颜家没有任何反应这事也感到十分不解,可惜他那会儿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过问,颜殊没有主动提,他也就渐渐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后来,等颜家再次出现在于归视野里的时候就是颜理来纽约,同时见了他跟颜殊两个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准备回国,出任某政|府要职。
于归就是再缺乏政|治敏|感度也从他的话语间听出了这是要更换“接班人”的意思。
颜理看着颜殊,表情严肃,语气却有一抹不易觉察的无奈“家里让我转告你,在他们心里,你比所谓的地位要重要得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你胡来,颜家能有今天是几代人不懈奋斗的结果,不能轻易地就被你一个‘择偶标准’给毁了。所以,爷爷和二叔的意思都是,如果你已经确定了于归是你的选择,那他们可以尊重你的决定,但从今往后,你们两个要在哪里、做什么,就都跟家里无关了。二叔还说,至少在他们愿意主动接受之前,他不希望你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在颜家,否则,他会毫不客气地把你们赶出去。”
颜殊听完目光一震,虽说事先不是没做过心理准备,可是当从颜理口中听到类似于家里要跟他“断绝关系”的委婉表达时,他还是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难受。
有抉择,就有代价。
于归并不知道他之前跟颜理通过电话的事,但此时听着颜理的话也大约能猜到一些,颜殊肯定是跟家里表过态了,甚至还是以“最后通牒”的形式,所以颜家那边也给出了最终的回应。
可以不再进行阻拦,但是相应的,就当颜家没有颜殊这号人。
于归觉得自己喉咙发紧,抓住颜殊的手刚要开口,颜理却一道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清冷地道“于归,你不要劝他,他早就选好了。”
于归不由看向他,颜理便继续说道“我今天让你们两个一起来,并不是为了让你在听到他付出了多少后知难而退。我让你来,是要让你知道他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代价,让你知道你们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从而好好珍惜,无论是现在还是往后,都好好对待对方。”
“哥……”颜殊颇为动容,于归也没想到颜理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颜殊,你心里不要觉得二叔和爷爷他们太绝情,其实在我看来,他们能做出现在这样的决定已经是能为你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颜理又看着颜殊叹了一声道,“至于对关系的修复,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但是需要时间,而你这个我估计时间不会短,一两年内肯定都没戏,你也不用做无谓的尝试,小心用力太过适得其反,让二叔对于归的怨气更重就不好办了。”
颜殊的头低着,微微点了一下,“我明白。”
“所以你们暂时就先低调些吧,家里那头如果有可能,我会尽量劝的。”颜理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其实要不是他对这个弟弟心软,又对于归的境遇十分不忍心,也就不至于把自己放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里。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从接了颜殊那通电话开始他就被拉上了贼船,如今也只能帮人帮到底,一路替他们两个“保驾护航”下去。
于归至今回想起那天在颜理离开之后,颜殊所表现出的那种难过,都让他觉得特别心疼。
他当时就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让颜殊的家人接受他。抛开那个有也等于没有的亲生母亲,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绝对不能再看着颜殊跟他一样变得孤零零的。
而卡在五周年的这个节点上,于归也觉得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