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二合一)
处理完这些事,肖洒就准备返校了,拿起书包正要出门,就见丹露那小丫头一脸阳光明媚的站在陶园的门口,见了自己眉开眼笑地道:“欠违了!肖老师。”
郎里格郎,背着老二上学堂!
晚自习,宣传委员杨柳宣布了一件事情:学校将于两周后举办一年一度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诗歌朗诵比赛:先在班级初赛,每班选拔三人参加年级的复赛,每个年级再选拔5人参加学校的决赛。一般说来,这种比赛初中部和高一、高二参加比较积极,高三面临预考和高考,只会象征性地参加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肖洒想都没想过什么“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诗歌朗诵比赛的事情,但他不想,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想着他,他被杨柳盯上了!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课,杨柳就缠上了肖洒,让他一定要参加比赛,写出一首留传一中校史的诗歌来!原因无他,自从高三以来,肖洒的每篇月考作文,都无一例外地被拿来作范文在全校各班讲读,所以杨柳坚信肖洒同样能写出感人至深的诗歌来。
而对此同样深信不疑的还有肖洒的同桌李蔓,她与杨柳一唱一和,坚定地毫不动摇地想要把肖洒拉下水,有肖洒不答应誓不收兵的架式!
第一节晚自习后的课间没拿下肖洒,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又来了,肖洒有些不耐烦了:“我们班不是有诗社吗?诗社里那么多诗人不找,怎么找我来了?我又不是诗社社员。”
杨柳脸就红了,她就是55班诗社的社长,而戴学文是副社长。杨柳是真心喜爱诗歌,而戴学文则是喜欢杨柳,跟在她屁股后头摇旗呐喊讨欢心呗!高一、高二诗社倒是轰轰烈烈举办过一些活动,可进入高三后,就再没有组织过一次,近乎瘫痪了。
李蔓一听不干了,双手叉腰瞪着肖洒:“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咱们55班多好的集体呀!殷勤老师多好的班主任呀!你就不能让我们班多添一点荣誉多留一点美好的记忆吗?”
得,把班集体和班主任殷勤两座大山都抬出来压在肖洒头上了,还把今天的同学情谊和明天的美好回忆也搬上来了!
肖洒无言以对,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写可以,但我不上台朗诵,你们另外选人。当然,能不能进决赛还不一定呢!”
杨柳就望着李蔓,李蔓是班长,当即拍板答应了。
下了晚自习,肖洒去找殷勤,他决定从现在起走读,每天晚自习后不在寝室就寝了,一来他有了陶园可以安歇,陶园离一中并不远,走路要不了半个钟头;二来他和殷勤亲密也方便些,省得查寝的老师老来找麻烦问去向;三来每周三的晚上要护送丹露那小丫头回陶园练功;四来他生意上的事情也好这排,晚自习后召集公司的人开个紧急会议什么的也未偿不可。
所以他正式以书面的形式写了报告,要请班主任殷勤签字后方可送学校后勤处报备,学校才不会再管肖洒就寝的事情。
殷勤当然巴不得肖洒这样,只是当晚没签字,而是第二天清晨起来才签的,因为她还没来得及签就被肖洒捉进了房里。
殷勤是最温柔的一个,她现在对肖洒的任何举动和要求都是百依百顺无条件地遵从,当真是温柔如水!而她的水又确实真多,让肖洒兴致更高,心魂俱醉!殷勤更是满足,成了少妇后,肤色更显滋润娇嫩,别人还以为她用了什么特别好的护肤品,只有她心里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这晚肖洒把诗歌朗诵比赛的事跟殷勤说了,殷勤也支持肖洒写一首。肖洒就在心中苦笑,这些女人,怎么这样盲目相信自己呢?自己可没有写过半句诗词啊!
但是没办法,自己已经答应李蔓和杨柳了,杨柳就已经很难缠了,李蔓更是得罪不起,她可是原则性最强的,要是失信于她,哼,等着瞧吧!
于是,第二天,肖洒有事没事就琢磨起写诗歌的事来,终于他慢慢想起前世的一首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的诗歌,虽然记不那么全,但用来凑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下他就不用伤脑筋了。
抛下一个大大的包袱,肖洒心下得意。当天,他就兴致勃勃地拿着殷勤签字批准了的走读报告送到学校后勤处备了案,从此开始高三走读生涯。当晚,上完晚自习,他便脚步轻快地回了陶园,在回陶园的路上,他买了一个闹钟,总不能天天早上指望丹露那小丫头来叫醒自己吧?
回到陶园还没什么睡意,肖洒就又开始专注地看海淀区出版的高考复习丛书,一边看一边写写记记,看了大约半个钟头,睡意上来,正准备洗洗上床睡觉,电话铃响了,接过来一听就乐了,张百发打来的,有戏!
张百发其实白天已经给肖洒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只是一直没人接,他差不多要失望了,但还是鼓足勇气晚上再打一个,心想肖洒可能是白天外出有事了,晚上说不定回来了。谢天谢地,还真是这样!
张百发想约个时间与肖洒当面谈,因为有许多事情电话里是无法说清的,比如怎么合作,怎么经营。,他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机不可失,这仿佛就是冥冥中上苍赐予他的一汪甘露,他真不想失去!
肖洒从张百发迫切的语气中感觉到他是真正动了心了,这就好办了!强扭的瓜不甜,只有激发了内生愿景,才有绵绵不断的后续动力。
于是肖洒约了张百发周日上午九点到自己的公司相见。之所以约他到公司里,是想增加他对自己的信心,肖洒知道,自己在张百发的眼中,毕竟太年轻。
周三,班上有人陆续交了参加比赛的诗歌,其中有戴学文,杨柳也写了一首,但肖洒却暂时没交,他得装模作样冥思苦想,不能让人觉得他写诗歌也跟作文一样容易,今后要是老拿这些屁事来找自己,那还有完没完?
这天晚自习后,自然又是郎里格郎,背着老二出学堂,然后跟着老二练功忙!
练完所有的柔术体式,肖洒问丹露:“你们班主任布置了诗歌朗诵比赛的事吗?”
丹露不以为意地道:“没在意,好像布置了吧?”
但小丫头冰雪聪明,马上意识到什么,用手指着肖洒不可思议地道:“你不会吃饱了没事干,也想去参和诗歌朗诵比赛的事吧?那是初中生和高一、高二那些天真烂漫小屁孩干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去参和?”
肖洒就老就实实向小丫头坦白了自己被逼无奈写诗歌的事情。
没想到丹露这小丫头听了也拍手叫好道:“你的作文倒是听老师念了不少篇了,这回总算可以听到你写的诗歌了!上点心写,如果不能打动全校师生的心,大刑伺候!”
女人怎么都这样?这还有天理么?
丹露又想起什么来问道:“你打算自己上台朗诵,还是让别人替你朗诵诗歌?”
肖洒:“八字还没一撇,先写好了再说。我不会上台朗诵,交给她们我就不管了,爱谁谁上!”
谁知小丫头双眼一瞪大声吼道:“不行!”
肖洒吓了一跳:“老二你发什么神经?什么不行?”
小丫头:“不能爱谁谁上!你写的诗歌,别人我不管,但总归不能让李蔓上台替你朗诵!”
肖洒立刻明白了这小丫头的意思,开学典礼的事记忆犹新呢!自己现在和李蔓同桌这事还一直让这小丫头耿耿于怀,要是这次又让李蔓上台朗诵自己写作的诗歌,那还不得打翻一地的醋坛子?
肖洒就有些头疼了,如果自己把诗歌交上去后她们真要让李蔓上台朗诵,自己怎么办?难道不答应?那李蔓还不得往死里恨自己!
丹露见肖洒没吱声,就变了脸色道:“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李蔓了?”
肖洒哭笑不得,马上意识到如果再不表态,暴风雨只怕马上就要来临,赶紧道:“怎么可能?你放心,让谁上台也不让李蔓上台念我的诗歌。”
丹露顿时转嗔为喜:“还有,诗歌写出来后,我必须是第一个读者!”
肖洒哪敢说不?道:“到时别又哭鼻子!”
丹露:“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肖洒:“那我现在就写出来让你瞧瞧!”
丹露:“写呀!本姑娘现在开心得很,看你写的诗歌有什么本事让我哭泣?”
肖洒:“丫头,笔墨伺候。”
丹露两指一伸做了个拧的动作:“美的你!”
说归说,小丫头还真的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笔和本子来,不过本子是她的日记本,她翻开到新的一页:“在这写,不许偷看我前面的日记!”
“小气鬼!”肖洒说着提笔刷刷刷就写起来:
“蛙声悠扬的黄昏
我去赴一个春天的约会
那是少年时就订下的盟约
也许烟雨的季节太长
也许人间的是非太忙
春天,你是否已经健忘?
如梦如烟的往事
还散发着芬芳
门前的小河流
依然唱着老歌
杜鹃又烧红了山坡
可我,还在烟雨中久等
等候少年时就预约的风景
……
你会来赴约吗?
阁楼上听雨的小姑娘
细雨又在敲窗
多少年以后
你是否还记得?
湖岸的万家灯火
还有小巷深深处
少年哼唱的那首老歌
谁在岁月的尽头?
诉说着无尽的离伤
……
你还会来赴约吗?
阁楼上听雨的小姑娘
走得最急的
总是最美的风景
痛得最深的
是你离开后,种在我心底最深处
疯狂生长却无法诉说的沧桑
今夜,煮一壶月光
谁来与我同醉?
没有惆怅,没有忧伤
你若安好,我便喜欢
……
一层又一层涟漪在丹露的盈盈眼波中流转,终于汇集成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肖洒:“你看你!早就跟你说过,你偏不信!”
“你还说!”丹露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肖洒的身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招惹我!”
还好,三个大招没使上来!
好不容易把阁楼上听雨的小姑娘哄得不哭了,回房睡觉,肖洒回到自己的“颐夏”卧室长吁短叹,好好的在家提什么诗歌朗诵比赛?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到周五,55班要派人报名参加年级的复赛了,肖洒才迫不得已把自己的这首从前世盗版改良来的诗歌交出来,不管了,要死卵朝天,不死又过年!
还好,杨柳看了肖洒写的诗歌后,马上放弃了用自己的诗歌参赛,而是由她来郎诵肖洒的诗歌参赛。
肖洒暗地里嘘了一口长气,总算不是李蔓!
周末放学,肖洒和丹露一道回陶园,小丫头自然要问诗歌朗诵比赛的进展情况,肖洒就告诉小丫头,哪知小丫头一样很不高兴地嘟起了嘴:“我也不喜欢杨柳来朗诵你这首诗。”关于肖洒在高二时追求杨柳的风言风语,她也有意无意听到了不少。
肖洒心里苦笑,什么也不敢说,这个时候想跟小丫头去理论,那还不是找死的节奏!
好在小丫头又妩媚地一笑:“算了,杨柳就杨柳吧,至少她的嗓音还配得上你的那首诗歌。”
两人没有直接回陶园,丹露拉着肖洒拐了个弯又去了喇叭街口的听雨庐,她特意上到阁楼上静静地呆了一阵,突然没头没脑对肖洒道:“没有多少年以后的离伤,你别想着离开我!”说罢把肖洒晾在阁楼上,自己腾腾腾下楼去了。
不就是好玩写的一首诗歌吗?至于这么认真?
肖洒头都是大的!不知该如何跟小丫头解释?再说这能解释得清的吗?算了,时间能化解一切,冲淡一切,甚至忘记一切,所以还是交给时间吧!
不久回到陶园,小丫头好像镇静下来没事了,先做作业后练功,又有说有笑的了,但肖洒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果然,当肖洒跟着丹露练完柔术体式后,丹露忽然腿一抬,一个一字马,一腿立在地上,一腿压在肖洒的肩膀上,道:“大坏蛋,你是不是想着有一天要离开我!”
肖洒一想,反正要面对的,就道:“是呀,老二,以后你考上大学了,再接着在大学里谈恋爱了,然后再接着参加工作了,和恋人结婚生孩子了,能不离开我吗?”
丹露却盯着肖洒没有半丝迟疑地道:“这些我都想过了,没有一个是我离开你的理由,除非有一点,你让我离开!”
说到这里,小丫头心头酸禁难禁,两行热泪又是夺眶而出。
肖洒吓坏了,害怕在这小丫头心里真留下什么阴影,赶紧摇头道:“胡说八道,我才舍不得呢!老二,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你要是敢离开,看我怎么收拾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剥了你的皮,生煎了吃!”
小丫头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腿一抬,收了一字马,道:“你才胡说八道呢!我怎么会离开你……”
说到这里,小丫头忽然满脸红晕,转身就走,道:“我回家了。”
肖洒赶紧捉住她:“你还没换好衣服呢。”
丹露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紧身练功服呢,忙跑回锁春房换衣服去了。
换好了衣服出来,肖洒自然又送她回老县城大院,经过天井准备进轿厅出门时,丹露又站住了,回眸盈盈一笑道:“我也和春天有个约会,那个阁楼上听雨的小女孩,会永远等着在小巷深处哼着老歌的少年!”说罢,小丫头一溜烟就跑了,不好意思了呗!
而肖洒站在门口看着小丫头跑远的背影,真的哼起了一首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