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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背后也有数不清算计与心机。若说那不是家,可那有她和母妃间珍贵回忆,曾经也真以为那是家,所以时至今日仍守着思兰苑,不让别女人鸠占鹊巢。
章影握着她冰冷手,道:“若你真不喜欢住皇城里,大可求皇上宫外建一个公主府,历朝公主成年嫁人之后都是住外面公主府。”
“嫁人?”若兰公主嗤笑一声,“我都是个十八岁老姑娘了,不对,年过了我已经十九岁了,再者说,想娶我大都是居心叵测之人,不是为了荣华便是垂涎美色,何况男子凉薄我早已见识过。”
章影把玩着手中白玉一样手指,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什么?”
“你既知我是女子,为何今日还肯来与我表明心意?”
若兰公主把头从章影肩上移开,清冽眸子直视他眼睛道:“本来我对你心意不明,知道了你是女子,一颗心方定了下来。”
章影一听很欢喜,笑道:“兰儿想法倒是与众不同”
若兰公主施施然道:“宫里,宫女与宫女之间,甚至妃子与妃子之间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男子一向薄情,而女子却重情义。”
“兰儿可是因男子皆薄幸而失了嫁人心思?”
若兰公主沉吟片刻,道:“也不然,这世间或许也有痴情男儿。喜欢上男子与喜欢上女子于我来说一般无二。有人说女子相恋有悖人伦,我却不以为然,人活一世,若太过意别人想法而失了本心,岂不是得不偿失,人呐!终究是活给自己看。”
章影拍着手赞道:“兰儿想法果然是超凡脱俗,凌驾于那些迂腐礼教之上。”
“你可愿入宫当驸马?”若兰公主突然发问道。
“啊?”章影一愣,随即狠狠点了点头,“我愿接你出那深宫,从此再无纷扰,天地人间,我有你相伴足矣。”
若兰公主轻抚上章影认真坚毅面庞,眼眸中水波般盈动,恰如冰雪初融,春光明媚,道:“我愿意与你相伴终生,可是思兰苑是我与母妃所有记忆地方,我不忍离开,怕以后那里被别女人糟蹋了。”
“天下间母亲无一不是希望自己孩儿过安逸活,哪一个愿意自己儿女整天带着假面具劳心劳力过活。记忆是放心里珍藏,何拘一座宫殿,只要心中有就够了。”
若兰公主沉吟道:“话虽如此,但……”
章影伸出食指,抵她薄唇上,“不要说但是,我求你答应我,让我给你四时明媚,为你遮风挡雨。”
若兰公主心漏了一拍,情真如此,不忍再拒绝,头抵他额上,轻声说了声“好”
这一声好,胜过千言万语,心中如一阵春风吹过,这春风吹绿了章影原本干涸心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用肢体来表达内心激动,紧紧搂住了她。
若兰公主细长双臂也攀上了他脖颈,柔声道:“影,你虽然是科探花郎,但父皇恐怕还是不肯把我嫁给你。前几日,父皇曾说过年过后要去扬州,还问我去不去。”
章影轻嗅着她身上好闻兰花香气,问道:“皇上要下扬州?”
“嗯,重臣们也会随父皇同去,处理政务,你也要寻机会去,争取父皇面前路个脸,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我才好替你说话。”
章影抬起头问:“兰儿,你不去吗?”
若兰公主摇了摇头,脸色绯红道:“你不是说要娶我,带我出宫吗?我就思兰苑住上后一段日子,等父皇从扬州回来我便,便求父皇答允我们婚事。”说到后已经把头埋到胸前,声如细蚊。
章影欢天喜地满口应道:“好!好!”
若兰公主紧了紧鹤氅上流苏球,道:“我该回去了”
章影眼神流路出不舍之情,随着清辉月光洒了一地。若兰公主看她样子,轻笑一声,哄着说:“好了,我等你从扬州回来,你回来之后你我便可朝夕相伴了。”
章影想到回来可以迎娶心上人,嘴角就不自觉上扬,突然唇上一热。
若兰公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只是突然看到他嘴角笑容,就情不自禁亲了亲他嘴角,只是蜻蜓点水一下,旋即便离开了他唇,红着脸转过身来,“我走了”说罢,就要抬腿离开。
可是腰上突然一紧,拦住了她脚步,温热气息喷脸上,“兰儿,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若兰公主“嗯”了一声,静静任他拥着。
前面侯着瑶儿,等急了,手脚都冻僵了,呵气暖着手,自语道:“公主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瑶儿沿着来时路返回,行了几步,就看见街边亲昵两个人,急忙转过身,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过了十五,朝堂之上礼部侍郎又向皇帝以进言请皇上下扬州,这次皇帝没有再含糊不理,而是超堂上说“准奏”,于是命礼部人备好龙舟,拟好同巡官员名单,扬州刺史也备好了行宫,十日后启程。
朝堂之上,纵有官员直言进谏反对出巡,却都被皇帝一句“不愿同去卿家们可留京城”给挡了回去。
将军府后院练武场内,江家父子正各执长剑,切磋武艺,招招凌厉,电光火石之际,江武突然被江待一一记侧踢,踢翻地,江待一大惊,连忙跑过去蹲下,急道:“父亲,你没事吧?”
话音还没有落,江待一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泛着寒光剑,江武笑道:“待儿,有时不一定是谁武功高就是谁赢,死生也不过就是一瞬事,切记,戒心是何时都不可丢。”
江待一低头,谦卑说道:“儿子受教了”
父子二人收了长剑,用汗巾擦了擦手,江武道:“皇上十日后下扬州,为父也会同去。”
“十日?”江待一皱眉问:“怎么这么?”
江武冷笑道:“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十日足矣。待儿可随为父一起去?”
江待一嘴角一动,“去,当然要去,我倒是要看看天子巡游到底是个什么阵仗。”
练过功,江待一回了房间,推开门就看到坐床上刺绣文惠羽,笑意浮了上来,“娘子,有做什么给我?”
文惠羽嗤笑道:“好没道理人,人家刺绣却偏偏说是做给他。”
江待一倒大床上,头枕文惠羽腿上,抬手点了点她鼻子,“还不承认,除了我还有谁能请动我家文大绣娘做刺绣。”
“少臭美了”文惠羽娇嗔了一下腿上人,一个不留神,手指被针刺破。
“哎呦”文惠羽吃痛叫了出来,江待一连忙坐起身,心疼道:“刺破手了?都怪我分了你心。”说罢,将她渗出血手指含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