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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仙子很凶(太莽) 第20节

    “切磋是切磋,和实战有区别……”

    “切磋如果不接近实战,只是规规矩矩你来我往,那切磋还有什么意义?再者,切磋讲究点到为止,我和公主殿下交手时占尽上风,可曾伤道公主分毫?”

    那天晚上打的很激烈,但姜怡确实毫发无伤,说明左凌泉注意着分寸。最后反倒是她不服气,起身追着左凌泉乱砍。

    要按这个逻辑来算的话,确实是她不对在先……

    姜怡抿了抿嘴,吵架吵到一半,发现自己错了,气势一瞬间弱了很多。

    不过姜怡性子傲气,也不甘心就这么认错,她脑中急转,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谁说她没受伤?

    屁股都被打肿了好吧!

    左凌泉一直观察着姜怡的神色,未等姜怡开口,他先道:

    “我最后以剑鞘为戒尺,打公主屁股……”

    “啐——”

    姜怡脸儿霎时间涨红,也不知怎么想的,抬起宫靴就一脚踹向左凌泉。

    左凌泉反应极快,用手抓住红色宫靴,略显不满:

    “如果不是公主殿下胡搅蛮缠,没轻没重追着我砍,我岂会打你?再者以剑鞘为戒尺,未曾有丝毫轻薄逾矩之处。先生以戒尺体罚,意在教导,让学生铭记在心,公主殿下觉得这是欺辱,难不成还要把幼年教读书识字的先生全砍了?”

    左凌泉用手抓着姜怡踹过来的左脚,因为角度问题,说话之间,大红裙摆滑到了膝盖上方,显出洁白修长的腿儿。

    姜怡本就脸色涨红,发觉走光,急忙用力抽了下脚,却没抽回来,她又连忙拉起裙摆挡住,羞愤道:

    “呀——无耻小贼,你放手!你好大的胆子……我叫人了啊!”

    左凌泉目不斜视,只是盯着姜怡的双眼:

    “心里不干净,看谁都是脏的。我对公主未曾有一丝一毫不敬,公主却接二连三在暗中算计我,谁是无耻小贼,公主心里难道不明白?”

    姜怡用裙摆挡着腿,抽了几下,却发现左凌泉根本没偷看,还眼神孤傲冷淡,就差把‘你别自作多情’写在脸上了。

    姜怡脸上的羞红微微僵了下,继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骂左凌泉色胚,还是骂他眼瞎,这么白的腿都不知道看。

    不过,面对左凌泉略显刻薄的言语,姜怡心思再多,也不可能服软,她挺直腰背,瞪着双眸:

    “你还敢说本宫无耻?我怎么无耻了?我和你切磋,你那般欺负人,我还如约引荐你去栖凰谷拜师……”

    “公主殿下可曾给栖凰谷打过招呼,对我多加‘关照’?”

    “……”

    姜怡神色一僵,想了想道:

    “栖凰谷重地,弟子想要入门本就困难重重,能让你入门已经不容易,你还想怎样?让国师掌房都出来恭迎你入门?”

    “好。”

    左凌泉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事儿上多追究,继续道:

    “今天考马术,那匹与众不同的‘骏马’,是公主安排的吧?”

    姜怡只要身份一暴露,那暗中做手脚的事儿肯定瞒不住,瞎子都能猜出来。

    姜怡听见这个,表情是真的僵住了,暗中使绊子被抓了个现行,心中理亏根本没法反驳。

    左凌泉松开了姜怡的宫靴,摇头道:

    “我行事堂堂正正,对公主未曾有丝毫不妥之处,公主却以此法暗算,还差点把赵槐安害死。今天如果是我坐在马上,先丢人现眼,再落马被踩死,公主出了口恶气,想来心里会很高兴,可惜,左某让公主失望了。”

    这话冷嘲热讽俱在,等同于骑在姜怡脸上输出。

    姜怡脸色变幻不定,她也知荣辱,不是没脸没皮的小人,当面被点破理亏的事儿,心中哪里好意思。

    姜怡紧咬银牙,半晌才回应道:

    “我……我没想把你摔死,只是让马不动弹,开个玩笑罢了。你本事那么大,不一定会出丑,今天不还一鸣惊人了吗?”

    左凌泉淡淡哼了一声:“我就当是开玩笑。那公主最后冒出来,指明我为驸马,明知我向往长生,却故意阻拦断我大道,这记仇记得有点过了吧?”

    姜怡听见这话,起初还不好意思,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嘿?这话说的,当我驸马委屈你了?

    姜怡气势顿时上来了,坐姿笔直毫无愧色,冷眼望着左凌泉:

    “你这厮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选你当驸马怎么了?亏待你了?”

    呃……

    左凌泉胜券在握的表情微凝,上下打量姜怡一眼——前凸后翘、眉目如画,倾城之貌名不虚传,好像还真不怎么亏待……

    第十八章 我吵赢了,却开心不起来

    这可能是左凌泉首次用打量女人的目光,打量姜怡的容貌身段儿。

    姜怡本来很抵触这种目光,特别是左凌泉的,但话说到这份上了,好不容易找回点话语权,岂能再把话语权推回去。

    姜怡不躲不避,还刻意坐端正了些,摊开双臂,展现自己的傲人身段儿:

    “本宫身为长公主,全天下不知多少男子想当本宫的驸马,本宫都不屑一顾。今天在起云台,当着满朝王公贵子的面选你,给足了你和左家的面子,你还觉得这是算计你?本宫犯得着拿自己终身大事算计你?”

    姜怡这番话说的信誓旦旦,不带半分愧疚,完全忘了起初选左凌泉,就是为了把左凌泉揉圆捏扁。

    左凌泉自是不好反驳这话——他不想当驸马归不想当,但姜怡选他当驸马,对他乃至对左家来说,绝对算不上恶意,而且还是他左家高攀了。

    想到这里,左凌泉也有点语塞,犹豫了下,才道:

    “那公主选我当驸马,是因为喜欢我?”

    喜欢?姜怡不知该怎么往下编了,为了掩饰自己出于报复心理,她眨了眨眼睛道:

    “这和喜不喜欢无关。点驸马,本就要选最出彩的一个,你是两百人中最优秀的,我只能选你,不是我想选你,明白吗?”

    左凌泉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态度缓和些许,但还是不太满意:

    “嗯……那天晚上,我对公主如实相告,说我想去栖凰谷拜师学艺,公主既然不是喜欢我,又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选我?”

    姜怡占据了上风,自然不给左凌泉反手的机会,双眸一瞪:

    “本宫没让你去栖凰谷吗?”

    “去倒是去了,但现在成了驸马……”

    “当了驸马就不能去栖凰谷?两件事有牵扯?大丹朝是本宫说了算,还是栖凰谷说了算?”

    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左凌泉哑口无言。

    左凌泉眼神变了些,感觉怪怪的——这么说的话,那当驸马好像也没什么坏处,还白嫖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他想了想,抬手一礼:

    “大丹朝,自然是公主殿下说了算,方才是我冒昧了,还请公主见谅。”

    姜怡瞪着眼睛,见终于把架吵赢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但她绝对没有半点成就感!

    姜怡吸了口气,缓和情绪后,才抬手虚扶:

    “知道就好,免礼。”

    之后,车厢里就安静下来。

    安静的有些可怕。

    左凌泉和姜怡,手里端着茶杯,坐在雕花软塌的两头,后脑勺对后脑勺,眼中都有点茫然。

    左凌泉是莫名其妙,不明白长公主图个啥?

    他在临河坊把长公主吊打一顿,长公主非但不计前嫌,还把他送进栖凰谷,还以身相许,还不介意他继续去栖凰谷。

    这以身饲敌,赔了自己又折兵的事儿,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干出来的?抖m?果然胸大无脑的第一映像没错……

    姜怡则是搞不懂现在的处境。今天早上她还和左凌泉势不两立,想要在选驸马的时候,把场子找回来,结果恨着恨着,发现左凌泉最合适。

    合适就合适吧,招左凌泉为驸马,先报复发泄一通,再说其他也行。

    可吵了一架后,又发现左凌泉有理有据,错的竟然是自己。

    错在自己,那就理亏了,日后彼此相处,别说报复,还得被左凌泉以此事压一头!

    她堂堂长公主,岂能被左凌泉压在下面?

    但她也说不过左凌泉,好不容易找回场子,还是她仗着身份倒贴才找回来的,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亏……

    姜怡沉默半天后,心里有一丢丢后悔。但驸马已经定了,宗室那边逼的太紧,她今天必须选一个,即便撵走了左凌泉,也得在今天参选的人中,重新挑选一个驸马。

    如果不谈个人恩怨,仅仅是选一个合适的驸马的话,姜怡也没得选。

    左凌泉家室清白、相貌俊秀、品性端正、武艺还比她高。她放着左凌泉不选,跑去挑一个不知底细、不知品性,未来还有可能背后捅她一刀的陌生人,不是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嘛。

    念及此处,姜怡心绪也平缓了下来,反正驸马已经定了,她也不可能对左凌泉服软,其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姜怡理清楚头绪后,神色恢复如常,又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放下茶杯,斜靠在了软塌上:

    “左凌泉,往日恩怨,本宫不计前嫌、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只要踏实务实,本宫不会亏待你。”

    这话是在宣示以后谁在上面。

    左凌泉也推不掉这么大个道侣,只要能继续修行就好,对此倒也不介意:

    “公主明事理即可,明日还要去栖凰谷,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告辞。”

    姜怡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也想左凌泉赶快消失,不过回想了下,又抬手叫住了起身的左凌泉:

    “等等,嗯……我有点事儿,需要你注意一下。”

    左凌泉顿住身形,回头道:“长公主直说即可。”

    姜怡收起了居高临下的表情,酝酿稍许,才认真道:

    “近些年京城周边凶兽频出,而且年年激增,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向本宫问责的折子,都快把御书房塞满了……

    ……这些事,本该栖凰谷去追查堵死源头,可我沟通几次,栖凰谷都是满口答应,事后该闹凶兽还是闹。这也就罢了,如今连给朝廷造的斩罡刀,都能出现残损无用之物,我怀疑栖凰谷把朝廷给的香火钱,用在了其他地方。”

    左凌泉不知底细,顺着话询问:

    “莫不是栖凰谷内部的人自己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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