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铲除异己
古堡大厅,中间挂着李期矣的相片,四周尽是黑白色的花圈,没有灵位,没有尸体,只有一副衣冠正立在大堂正中间的大桌案前。中间挂着“沉痛悼念”四个字,两边写满悼词。
每个人都送上了花圈和悼念语。14K的人全都来齐了。
除了邀请贡子,所有其他各国帮派的人,秦律之一概不邀,整个灵堂和会场都是14K的人。乌泱泱的穿着一片黑,远远望去,整个灵堂像个庄严肃穆的地狱。
底下跪了一地追随李期矣的忠臣,都是自发的,表情凝重。
秦律之看着心头一暖,李期矣在他手底下的人里的威望,是她从未知晓的,经此一役,她才知道,原来即使是在黑道这样的地方,也是人情温暖,忠肝义胆的。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像抽干了魂,站在门口迎宾客时,脸色苍白,面黄憔悴,谁看了不道一句我见犹怜。
贡子赶到的时候,秦律之紧紧地抱住她。
二人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山口组的人,和秦律之的私交这么好,还是惊讶到了一众人。
虽然现在山口组逐渐没落,到底是老牌黑帮,道上的人,谁不卖个面子?
张道远心里犯了嘀咕,看样子,山口组这个虎娘们儿不仅是李期矣的妹子,和秦律之的关系也不差。眼下秦律之手底下那么多李期矣的旧部,又加了个完全统一的山口组,让他如何不忌惮?就算将来他成了事,这个娘们儿怕是也不能轻易动得了的。李期矣在手底下人的威望是他所不及的……
一套繁杂的流程下来,秦律之让猪安排座位,众人在灵堂上坐了下来。
秦律之坐在李期矣衣冠旁,抚摸着他的衣冠,望向乌泱泱上百人,沉痛道:“斯人已矣,虽然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已至此,我必须站出来,为我男人主持大局。”
秦律之放出来的消息是,推举新的14K首领,如果不是奔着这件事,那些有异心的人,哪里到得了这么齐。
众人齐呼:“律姐节哀。”
秦律之掉了几滴眼泪,真情实感的……看着李期矣挂在灵堂上的照片,心里很是膈应,知道他还活着,更不舒服。中国人对死亡是有敬畏感的,总觉得和死亡沾边的事都很晦气,他活生生的人挂在上面,总觉得不太吉利。
“如今查偌正在东方之城,打捞你们期爷的尸体…按理说,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的人,应该查偌更合适。可我今日斗胆,站在这里,和诸位好好商议。”
秦律之深吸了口气:“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我们14K这么大的帮派。”
贡子见势头,站在了秦律之身后,猪也在秦律之旁边,低头不言语。
张道远道:“律姐今日邀我们前来,可是有推举的人选?”
他明知故问道。
秦律之笑了,点燃了李期矣最常抽的雪茄:“现在你们期爷的照片就挂在这里,他年纪轻轻遭人暗算,死于非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既是14K的大事,我得当着他的面商议,以告亡灵。他生前,我从不插手他的事,可他死后,我得保住他倾尽一生的14K,所以,依我看,能者居之,新首领,从我们帮派内各堂主长老,推举出来,各位看,何如?”
张道远面色一喜。
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人,看来…成事不远了。
……
李期矣就在暗处,早在葬礼开始前,他就已经和查偌及手底下的人回了古堡。古堡外,各势力蠢蠢欲动,连贡子都怕出事,带着山口组的人来支援了,他先布局好了手底下的各部人员,确保外围不出事,古堡里自己人不少,有猪和贡子身边的人在,古堡的地下通道,满是他的人,不会出事。
阿斌在外边指挥,查偌跟在他身边,一切,万无一失。
李期矣看着她的妖精,坐在他的衣物旁,抽着他平日里最常抽的雪茄,很不合时宜的心念一动。即使是素面朝天,面容消瘦的她,看着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美艳绝伦,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让他怦然心动。
…………
张道远使了个眼色,周不正收到提醒,站出来道:“依我看,张爷是14K的老人了,跟着陈爷那么多年,又在东方之城住炸了那么多年,14K的一应大小事务,没有谁能比张爷更了解。我推举张爷。”
七八个人应声,李期矣的人都没有做声。
直到……
一个叫杨黎的人站了出来:“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们跟了期爷这么久,要说陈爷和期爷身边的老人,除了张爷,还有查偌先生!查偌先生跟了陈爷那么多年,又跟了期爷那么多年,要说合适,查偌先生,怕是最合适的,倒也轮不到张爷!”
这杨黎是14K某堂的堂主,受了陈爷和李期矣的提拔,对二人一直是坚定忠诚,对手底下的人也是义薄云天,无人不服,无人不敬。
应和杨黎的人更多……
某曾参加帮派大会的长老站出来,秦律之看着眼熟,那老者极有威望,他站起身来时,秦律之也站了起来点头问礼。
“我老马在14K这么多年,历陈爷期爷两代人,也能说上几句话,查偌先生对二位首领的忠诚自是不必说的,但要说接手14K,查偌先生到底是差些火候。他毕竟是打手出生,和杀伐的陈爷与雄才大略经与谋算的期爷不同。14K毕竟是咱弟兄们一生的心血,不可草率!”老者说得十分中肯,查偌天生是办事的人,主事还是差点意思。
杨黎陷入深思,又道:“马老您说得在理,但期爷尸骨未寒,岂能让小人夺位?”
马老身边的季老爷子又道:“杨堂主年轻气盛,快人快语。我们都知司马昭之心……但我们这些老头子,瞻前顾后,的确是不够像杨堂主少年气盛,直言了当。一帮之主并非小门小户玩闹,经营需要过人的智谋和手段。要我说,这么些年,14K也出了这么多人,能打能杀的自是不在话下,但有期爷这样智谋手腕的年轻人,怕是放眼整个14K乃至政商两界,都是万里挑一,千里难逢的人才。他早夭,是我们一门的损失,若非是他生前的手腕,我们如何能摆脱黑路子,逐渐在白道中活动?眼下要寻个和他一样的人,只怕是难呐!”
季老爷子很是悲伤…
季老爷子平时那般沉稳,但那句司马昭之心,更是直接,要说不带情绪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把张道远想取而代之的心挂在了明面上,完全把他的底裤的撕烂了。
秦律之心都软了,原来李期矣手底下的人,都是这么看他的…连这些杀伐一世的老者,对他都是那般爱惜。
李期矣就在二楼拉帘坐着,外面的一应声音和画面,全都通过监控和现场收音进入了他的眼里。心里一软,感慨平日里,对这些老者尊重有余,关爱不足,虽如此,长老们竟是这般爱护于他。
马老和季老爷子的话一出,一众李期矣的人,无不悲伤轻叹,感慨上天不公。
林凤坐在暗处,久不言语,终于道:“律姐丧夫,我们丧主,14K不可一日无头,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说,在推举首领之前,我们应该为期爷把仇报了!期爷不过去了趟东方之城,便死于非命,律姐难道不想追究吗?”
这林凤也是李期矣手底下的老人,现在管着枪支生意,是个硬骨头,也是个狠角色,但他就服李期矣,和李期矣有过命的交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众兄弟借着话头,应和道:“就是!平日里,查偌和众弟兄都在期爷身边保护,就算是那年被福清帮暗杀,也逃过一劫,要不是期爷不设防,又如何能在自己的地界没了命!”
张道远神色一厉:“你们这话说的有趣,明里暗里,都往我身上泼脏水,谁不知道我这么些年,吃斋念佛,不理世事。期爷出事,我是心最痛的那个人,我如今在期爷的遗像前,敢发毒誓,期爷的死,是我这一生除了陈爷过世,最大的打击!”
秦律之笑了。
李期矣也笑了,是时候了……
“是吗?”这熟悉的生意传来,众人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
秦律之心跳骤停,眼泪顺势而下,这几天的委屈一股脑都跑出来了。
猪大喊:“老大!是老大!”
一种弟兄们全都起立,长老们都不可置信。
只见二楼的帘子拉开,风华绝代李期矣一如既往,笔挺的站在那里,俾睨众生。
秦律之扭头,看向二楼装逼的疯子,恨不得吐口口水啐死他。
张道远整个人都僵住了,大喊:“李期矣?!怎么可能?!”
李期矣一笑,优雅地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查偌及一众弟兄。
大家惊得惊,喜得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李期矣走到秦律之身边,站定,牵住她的手,狠狠地握紧,好凉。第一句话,是和她说的:“辛苦你了,夫人。”
秦律之深吸了口气,任由李期矣擦掉她的眼泪。
这个疯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丝毫不知!
“我李期矣对不住各位。”他先道歉,众人哪里生气?
看到首领归来,喜大于惊,几个弟兄喜极而泣,猪哭得哗啦啦的……
忠诚于李期矣的几个大的堂主都差点泪崩。
李期矣先走到几位长老面前,扶着他们坐下,然后又一一对他忠于他的弟兄微笑点头。
“不如让我这个当事人来说说,我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在那之前,各位请坐。”他经过张道远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满脸运筹帷幄之中的笑。
张道远腿一软,瘫坐在位置上,几个追随他的人,无不胆怯害怕,吓得浑身直颤,谁人不知,玉面酆都李期矣,手段狠厉,他们,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他最后,走到她的身边,让她坐下。
在众人面前,秦律之很给他留面子,她今晚不扇烂他的脸,她就不叫秦律之。
“我看张爷唇齿伶俐,不如让你来说说,你是如何暗杀我,如何叫人把我推进河里,如何坐在逼迫我夫人,如何夺权篡位?”
几个问题一问,什么都没交代,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李期矣坐在秦律之的身边,举止优雅,言语温和,倒是看不出半点气怒。
张道远咬住牙,挤出笑:“期爷怕是误会了,我怎么会暗杀你?”
李期矣温温一笑,又狠厉的对查偌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查偌点头:“是!”
张道远见来人,大惊失色:“你!你!”
那人名唤阿木,跪在李期矣和一众14K大佬面前,开始交代:“是张爷让我杀了期爷,他知道期爷去东方之城是铲除异己的,所以干脆破罐破摔,想将期爷杀了!他拿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还给了我一笔钱。我开了两枪,把期爷推进了河里…”
张道远大叫:“血口喷人!”说罢,他就拿出枪要杀人。
查偌更快,一枪打中了张道远的右手。
李期矣扯了扯嘴角,不疾不徐,温和有礼嘲讽道:“张爷做事这么不干净,找人杀我,还留了活口?”
众人哗然。
秦律之看着张道远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拿枪毙了他!
众人全都恶狠狠地看着张道远,张道远的人也都看着风向低头不敢作声。
张道远自知大势已去,狠狠地朝李期矣扑过去……
哪里等他进李期矣的身?下面的兄弟就已经牵制住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逼着他跪在李期矣的跟前。李期矣优雅地捧起桌上的茶:“别挣扎了,我要是有你这么脓包,做事这么漏洞百出,也不会坐在这儿看你笑话!外面你的人,已经都被弟兄门控制住了,现在你在东方之城的人,也被我控制住了,我现在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力。”
张道远咆哮道:“李期矣你个黄毛还没长齐的小赤佬!你他娘的在你爷爷面前耍聪明……我肏你奶奶的嘴……”
李期矣微微一笑,抬手,猪赶忙递过枪,对准他的脑袋,“崩”得就是一枪。他把秦律之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看红豆腐脑。
一枪毙命,干净利落,猪接过枪,又补了几枪,以防万一。
接二连三的枪声,让这个灵堂被血洗了一遍。
众人看着这场面,哪有半丝怜悯?张道远手底下的人,他的部下,全都不敢作声。利益勾连的关系,又岂会长久?张道远平时挑拨关系,发矛盾财,人人都晓他是个笑面虎。他的死,有些自己人都忍不住称快叫好,更何况其他14K的老人?
李期矣摆了摆手,几个弟兄把他的尸体拖了出去。
他又道:“承蒙各位抬爱,我李期矣如今能坐在这里,与众弟兄共同执掌14K。”
“期爷言重!”众人齐声道。
“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自古首领,能者居之,既然不服,不如借此机会,大家站出来,取我代之?周堂主,你说如何?”
周不正吓得直颤,跟着张道远的那几个人也不敢作声。
周不正颤颤巍巍道:“期爷是当之无愧的玉面酆都,我们手底下的人哪有不服的道理?”
李期矣笑:“辱我妻,助张道远搅乱14K的人,不是你吗?”说到辱我妻这三个字后,李期矣的表情越来越狠厉,越来越毒辣,死亡之气弥漫到了整个灵堂!
秦律之赶忙告状:“哼!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趾高气扬呢!说我是死了男人的骚娘们儿,还想轻薄我!”
男人们对保护幼女,妻不可欺这四个字,是有执着的。男人间的争斗,不带女子,也是大丈夫最起码得底线。谁不知道期爷的女人,巾帼不让须眉的律姐稳住了14K的动乱。
直到律姐曾经受辱,众人皆是气怒。
“律姐一个女子,你也能出言侮辱?真是下作!”林凤愤恨道!
“别说期爷,就是我,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杨黎说罢就举起枪,崩了他的老二。
李期矣咬着牙,看着他在地上疼着打滚,一句话也不说:“让他叫,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抬出去!”
众人冷眼旁观,没有一个求情的。
剩下那几个跟着张道远的人,都不敢说话,生怕李期矣发难。
“还有谁不服?”李期矣问道。
剩下的张道远的人,跪了一地,他们心里很清楚,怕是现在,手底下的人,还有妻儿老小都在李期矣的控制之中,他们本就能力平庸,不过就是受了张道远的游说,利益勾连的团体,利益不存在,瞬间土崩瓦解。
领头的交代了一番:“期爷饶命期爷饶命!我们不过是受了张道远那小人的蒙蔽,我们岂会忤逆期爷?我们一时利益熏心,瞎了眼瞎了心,才会跟着张道远那畜生做了下作的事……”
“期爷饶命,您是知道我的,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我是受了张道远的威胁!”
“期爷饶命,张道远手里有我的把柄,威胁我,我不敢不从啊期爷!张道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众弟兄也是知道的!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我们今后一定誓死效忠于您,效忠14K!”
七嘴八舌的一通交代磕头,让李期矣看向了季老爷子和马老。
“您二位是14K的老长老了,晚辈想听听您二老的建议。”
季老爷子笑了笑:“期矣啊,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马老道:“虽说穷寇莫追,但这样的人,在14K里,也是祸害……”
李期矣点了点头,又问众人:“诸位的意思呢?”
“要我说!杀!”杨黎道。
李期矣低头,思索了一番:“张道远和周不正一死,东方之城的重要的头领位子都空出来了,要是他们一并死了,整个东方之城就没有合适的人顶着。死倒是容易,快速能稳住东方之城的人,可没几个,我常年驻扎荷兰,各位弟兄也在各堂各帮守着,都动不得,他们要是都死了,东方之城就无人主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思索。
季老爷子又道:“他们的确是合适,但放虎归山……总归…”
领头的那人,跪着求情:“期爷,经过此事,我们上上下下,谁敢再违背您?只要您保我们一命,我们一定殚精竭虑的为14K,好好守着东方之城!”
马老道:“大家现在都盯着他们这几人,要是他们再敢反,杀他们易如反掌,要我说,先放他们回去,让合适的人跟着去盯着,事已至此,料他们也蹦不出什么名堂!”
季老爷子道:“是!期矣啊,你让信得过的人,跟着他们一起,东方之城总归不能乱,这是我们14K的钱袋子,好好跟着,想必也倒腾不出什么乱子!”
“好!传令下去,把这几个人的妻儿老小,都转移到林堂主那边,好生待着。你们老实,他们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你们蹦跶,他们……死无全尸。”
原来李期矣有后手……
林凤接令,点头应是。
跪着的一地人,只能磕头谢罪,不敢再说什么。保住命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
季老爷子和马老对视一眼,心里暗叹。小子这出戏,真是精彩。
…………
李期矣把接下来善后的事全都交代完,招呼一众长老帮主堂主坐下吃了一顿席,好生的道歉解释了一番,又把自己的人安插进了东方之城,并把接下来彻底洗白生意的规划同众人一道说明。
整个14K完全归顺,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李期矣的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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