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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美人啊——”大家像是捡到宝贝了,几个恨不得眼珠子掉到她身上黏着:“只是表情好凶啊,谁能逗笑她?”
之前遇到这种事,能做出偷窥聂小倩行为的韦兴贤一定身先士卒,但是说来奇怪,自从遇到了罗惠卿,他对这些却没什么感觉了,此时只是微微摇头,任由其他人去闹,自己转身回到了桌前。
霍桓也对戏谑女子没兴趣,拽他哥:“别看了。”
“她自己摘了面纱,为什么不看?”霍柯留了下来,霍桓没办法,自个回到了桌前。
楼下那个女子只是瞧着他们,表情冷若冰霜,看得出不满,却不离开。
这时马萧弯腰,脖子垫在栏杆上,笑道:“不知是谁家的娘子,冷冰冰的也这么漂亮。”说完,装作如痴如醉的道:“诶呀,看着她的眼睛,我都要死了。”
这时楼下的女子似是听到了,竟然展颜一笑。
楼上的书生嬉闹成一片:“笑了笑了。”
女子撂下纱帽,拍了下小毛驴,带着丫鬟走了,那丫鬟走了几步,仰头哼笑道:“这位是蓉城七郎的新妇回家,岂是你们能轻薄的。”
书生们觉得好笑,都调笑完了,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韦兴贤觉得没趣,决定回客栈去,到阑干处叫马萧:“走吧,时辰不早了。”
这一碰不要紧,马萧的身子动也不动,韦兴贤探头一看,他已经脸色铁青,脖子垫在栏杆上,没气了。
“马萧!马萧!”韦兴贤想把他扶起来,奈何他那个脖子仿佛被黏在了栏杆上,任他怎么拽就是不动,其他人见了,也都来帮忙,可是,七八个大小伙子,就是挪不动马萧的身子。
直到霍桓也来搭了把手,马萧才被挪开了身子,但一誓鼻子,早没了进气,也没了出气,死透了。
韦兴贤他们傻眼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朋友,竟然就这么在栏杆上卡死了。
霍柯迟疑了一下,道:“何、何云一肯定有办法!”说完,一溜烟下了楼,往客栈跑去。
可是使劲捶门,王瑞他们房内就是没人应声,楼里楼外找了一通,不见人影,他只好又塞了个纸条,叫他们若是回来就到酒楼去。
等他回酒楼的时候,叫的大夫都到了,但除了宣布马萧死亡外,没任何用处。
大伙都傻了,雇了个车,将马萧先抬到了义庄,然后各个迷茫的,没有真实感的回到了各自的居所。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大家一夜没合眼,回到客栈,不管怎么说,倒头补了一觉。
等霍柯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再去找何云一跟王瑞,但是一睁眼,愣了。
眼睛怎么糊了一层膜?看东西像隔着一层纸似的,物体仅能看到一个个黑块。
他大叫霍桓,霍桓醒来一看,哥哥的两个眼睛的瞳孔都蒙上了白膜,整个眼睛看去都是白色的。
而这时,客房外有人敲门道:“你们在吗?我是泰城的孙少爷的小童,我们少爷问你们,眼睛有没有出现异样。”
霍桓打开门,让了这个小童进来:“怎么,你们那边眼睛也出问题了?”
“早上起来,有一个算一个,昨天饮酒的人,眼睛都……”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霍柯,这小童咧嘴道:“都跟这位公子一样了。”
再吃迟钝也知道,古怪出在昨晚的那个女子身上,霍柯道:“那是个妖女!”
霍桓不解:“为什么我没事?”说完,想起韦兴贤来,跑到他的房间把人叫醒,发现韦兴贤眼睛好好的,黝黑明亮,全不像他哥哥。
由此推断,只有昨晚上围观嬉笑那女子的人中招了,霍桓跟韦兴贤在屋内喝酒,没去栏杆笑闹就没事。
现在死了一个,瞎了一堆,真是惹到麻烦了。
霍柯却很淡定:“何云一跟王瑞肯定有办法。”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他有一颗坚信光明到来的心。
韦兴贤道:“你们倒不要紧,但马萧可还躺在义庄呢,他们现在不知去哪里玩了,等他们回来,说不定马萧都烂掉了。”
话音刚落,霍柯忽然听到了右眼睛中有声音道:“好挤好黯啊,开了窗吧。”
左眼睛里另一个声音道:“不行,开了窗户这个人就看到了,不能开,咱们两个就这样说话吧,我说,你想我吗?”
“想。”
“多想。”
“特别想。”
“我也是,嘻嘻。咱们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心意是相通的,我想亲亲你。”
“我也想。不过我过不去,我亲自己的胳膊,弄个声响,你自己感受一下,啾啾~”
“真好,我也亲你一下。”
霍柯傻了:“你们是什么东西?”使劲揉眼睛,但这两个声音却没停止的意思,反而越发热烈,恋人诉说衷肠,肉麻的同时喋喋不休。
最要命的是韦兴贤跟霍桓也能隐约听到,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这什么玩意啊?在你眼睛里住下了?”
霍柯恨不得揪头发:“闭嘴!”
“哼,你好吵啊,你既然嫌弃我们,那我们就彼此开个窗户见面,住到一起了。”瞳孔中的人道。
霍柯感到两个眼睛针扎般的疼,仿佛什么东西要顶破眼球钻出来,眼球要爆裂一般,马上捂着眼睛告饶:“别出来了,你们跟以前一样吧。”
疼痛停止了,瞳孔中的两个声音,一个笑嘻嘻的道:“那咱们就别见面了,还这样待着吧,那什么,其实我也没做好见你的准备,咱们再等等吧。”
另一个道:“嗯,我也有点紧张,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想象的一样高大威猛。”
“嘻嘻,你早晚会知道。”
这两个瞳孔中的人继续谈情说爱去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消停了。
霍柯要哭了:“何云一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我眼睛这两个家伙都,早晚要见面生一窝孩子了。”
——
马萧看着躺在义庄冰冷木板床上的自己肉身,没半点真实感,自己这是死了?
但是他是怎么死的?最后一个记忆是脖子垫到栏杆上,接着就没记忆了。
他几次试图回到肉身,但都不成功。
“嘿嘿,别挣扎了,后生啊,死了就是死了。”这时候旮旯里一个蹲在地上的老头子笑道。
马萧一瞧,这个老头子的肉身就躺在另一张床上,知道他是鬼,不由得想哭:“我还年轻,没活够呢。”
“你得这么想,投胎重来,更年轻。”老头瞅了眼日头:“别急,我生前打听过,据说每天这个时辰,阴司的人都来锁人。”
才说完,就听到锁链的声音,马萧知道是鬼差来了,胆战心惊的回头,愣了:“朱尔旦?”
朱尔旦也惊讶:“马、马萧?”他因为鬼差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