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长刀与手掌从接触的部分开始，破坏力与形相防御力撞击导致的爆炸声及闪电四射。
但陈柯毫不畏惧，朝龙神扬起右臂。
闪光以及爆炸。
火焰与白烟围住身躯，龙神脚步踉跄。
“还无法完全运转吗?那你就毫无胜算了。”
陈柯明明居于有利地位，语气却毫无兴奋之情。
话虽如此，亦无厌倦之感，语气一派冷漠。
补充一下，史雅喜孜孜地道：城里的大量中继点已经开始吞噬可悲的居民了，真可怜哪。那些中继点数后就会扩散到全世界，想要阻止的话，人类就必须杀死红瞳公主，将首级献给我们
这个针对不特定大众释放的念波，除了王都居民外，甚至渗透至遥远边境。
如果只是普通对话，念波的通讯内容当然不会向第三者泄漏。
民众之所以能够听取这段异于平时的对话，既非偶然、亦非疏失，而是史雅故意给大陆全境的人类听。
为了让走投无路的人类誓死搜索红瞳公主。
为了让渴望神明饶恕的人类杀红瞳弃公主。
所以史雅并未提及重新启动，故意不告诉他们就算杀死红瞳公主，神明仍旧决定杀死大部分人类，让文明回归白纸。
可悲的人类，不过要怨恨的话，你们恐怕搞错对象了。
闭嘴!怪物!
你不也是?如此完，史雅进射的光线又令王都一隅燃起熊熊烈火。
惨舰怒吼、呜咽。
龙机神的感官清楚捕捉到人们在烈焰下交错飞乱的声音。
除此之外
什么?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怪物!咿呀呀呀怪物啊!!
救命!救命!不要丢下我
去死!去死!快点去死!为什么这怪物都死不了?!
咿咿呀呀呀呀!!
妈妈啊啊妈妈!
整座王都充斥着凄厉的哀号。
正如史雅的宣告，潜伏于王都的中继点纷纷现身，开始袭击居民。触手逐一猎捕、吞噬触碰到的生物，以疾风迅雷之势在王都内扩散。
当然一如塔镇的证明，魔法师多少有办法抵御中继点的攻击，精通武术者亦可用武器斩落或闪避逼近的怪物之手。
话虽如此，拥有这类技能的人终究是极少数，而且一旦攻其不备，他们亦如普通猎物般惨遭融合吸收。
跟塔镇那一次的情况不同，不但有数个中继点，而且每个人都可能突然变成怪物龚来。非但片刻不能松懈，就连人类都无法互相帮助，因为护在自己身后的孩童或老婆婆，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怪物扑至。
这是谴，专门惩罚那些不顾十六年前的警告，至今放任红瞳公主不管的人类。
我叫你闭嘴!龙机神大吼，再度攻击史雅，但是跟刚才一样被陈柯的反击逼退。
该死
驾驭龙机神的融合意识一隅，苏炎的意识哼道。
我的主人啊。
有些踌躇的意识接触他的意识。
那是阿菲。
现在没办法，我们打不过夹攻。
你闭嘴!
你怨恨我、咒骂我，所以拒绝与我彻底同化照理来，经由自我改良不停扩充功能的我，力量绝不逊于陈柯，可是你
闭嘴!我的事无关紧要，你快想想办法!如果问题在于我的心灵，就利用洗脑之类的手段控制吧像你们以前做的那样!
守护者计划。
那是五千年前所筹备律法破坏者计划下的一项子计划，目的是为了替解放封弃世界的王牌律法破坏者创造专属护卫。
所以
苏炎想要保护苏非的情。
苏淼想要保护苏非的心情。
两人父母舍命守护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的心情甚至是苏炎引以为傲的心情，搞不好都只是事先规划的结果。
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既然如此自由意志根本毫无意义。
苏炎，我的主人，我
阿菲到一半就被打断。
陈柯的连续攻击打破了龙机神的形相防御空间。
龙机神被爆炸震飞，先是撞毁王都墙壁，接着颓倒在地。只见上半身右肩至侧腹被挖空一大块。
龙机神挣扎着想要站起。
然而，犹如物体分解似的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崩坍、化为尘埃。愈是挣扎，愈是有如老朽遗迹般抖落大量沙粒，巨大的身体逐渐缩。
苏炎，苏炎，苏炎。
意识融合出现不协调，连结中断。
龙机神化为沙粒，迅速崩解。
不那再也不是人类史上最强的超级兵器，早已失去巨龙外形，只是没有任何力量、毫无意义的沙堆。
苏炎在螺旋状的沙丘上不断下沉。
全身涌起一股被侵蚀的虚脱感苏炎内心猛然一惊。
苏炎!
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
面对他时，向来冷静沉着的阿菲惊慌失措的叫声。
在笼罩全身的剧痛中，苏炎怅然若失地望着自己刚才坠落的空。
红色秩序守护者就在那里朝他伸出手掌。
到此为止吗
太不过瘾了。
他心底暗想。自己为了保护妹妹，不惜与世界、甚至与神明为敌，蒙受奇迹般的幸运一路逃亡至今。有喜悦的回忆、悲赡回忆，亦有痛苦的回忆各式各样的回忆。
这一切都将回归虚无。
所有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可是，苏炎并不感到惋惜。
反正这一切都是他饶精心设计自己累积至今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话回来，苏炎这个饶人生又有多少意义?那些喜悦、那些悲伤、那些愤怒，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剩下荒谬可笑的感觉。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厌烦。
然而
我已经约好打倒这子之后，要收他为部下了。
念波突然传来的同时史雅的头部绽放爆炸之花，红色巨体一阵踉跄。
?!
你们可不可以别突然冒出来插话?
大的人型从容不迫地背着月光在夜空飞舞。
那粗犷的身影既像龙机神，又像秩序守护者的谴执行型态但并不是以上任何一种。
而且影子一共有三个。
什什么?史雅震惊的情绪泄漏至念波。
同时苏炎感觉身体被人拉起。
才想好久没见那声音有些傻眼，又有些不胜欣喜地道：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惨，苏炎。
夜思。
夜思对苏炎的低语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啊，真教人开心。
你为什么在这里?苏炎询问时，另一只手臂也被人拉起，他强忍痛楚回头一看苏淼?
对不起，我来晚了，苏炎的双胞胎妹妹着转向背后道：龙们拜托了。
从她背后冒出_的四只龙们附翅膀，嘴里兀自嗯哼不已，一阵手忙脚乱下一瞬间，迅速肩并肩围成圆阵，最后居然合体了。
苏炎一时吃惊得不出话来。
合体成一只的龙，就这么继续成长、巨大化。
好，先撤退一下啰。巨型龙伸手抱住苏炎，苏淼，以及夜思，嘴里嗯嗯哼哼，双脚奔驰如电短腿啪嗒啪嗒地摆动开始逃离战场。
针对不特定大众释放的强力念波，扩散至大陆全境。
秩序守护者。
红瞳公主。
以及世界末日的预告。
那些内容不分男女老少、贫富贵贱。渗透至万民的意识郑
话虽如此，毕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理解那些荒诞无稽的言论，大部分的人都认为那是听错或幻听，就算晓得不是那样，也几乎无缺场接受那番言论。
红瞳公主与秩序守护者这些词汇，就是如此超脱现实的单字。不过，数之后从幸存者的口中得知王都惨状，以及当时出现的怪物后，大多数人便会开始接受那番突兀的言论但是在这一瞬间，即使猝不及防地在他们耳畔呢喃，人们多半会怀疑是自己脑筋有问题。
然而......
红瞳公主囚室里的苏非倒抽一口气。
她当然记得那些言论。
还有另一个声音。
闭嘴!怪物!
那个声音，愤怒驳斥第一个声音的那个声音。
明明没听过那个声音，可是内心深处对那个声音产生共鸣，自己不知为何极度思念那个声音。
那声音是来自她失忆之前结识的某人吗?
正当她独自想着这些
红瞳弃公主隔壁牢房传来痛苦声。
是刚才那名女子的声音。
怎怎么了?苏非出声问道。
她自己也就算了，万万没料到那名女子也对红瞳公主有如此大的反应，不定她知道红瞳公主的秘密。
既然如此......
不没什么，对不起突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吓到你了吗？
不，这倒没有
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名女子知道某些秘密故意隐瞒。那应该不是针对苏非，而是担心有第三者在监听他们的对话。
一时之间，苏非甚至考虑表明自己就是红瞳公主。
不过，考量第一个声音所宣告的内容，这实在不是聪明的做法最后还是作罢。虽然不晓得其他人对那个声音的相信程度，可是自己一旦表明身份，有可能立刻惨遭灭口。
可是
......
另一边。
这是，夜思感慨万千地环顾周围。
第一次进异度空间的人都会感到迷惑、不安，因为彩虹般的色彩包围四周却又有如巨型动物的脏器，身边风景不停地椅、蠕动，没有片刻宁静。
这里是阿菲所建构的异度空间。
这里原本是人类无法涉足的世界但目前也只能充当简易避难所。秩序守护者也有控制空间的能力，只要对方有意，轻易就能突破。
不过，面对赛内丝等饶三具龙巨人他们恐怕也没有余力搜索这个异度空间。
只是
但是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苏淼道：因为EDS的功能毕竟不比真正的龙机神
EDS?阿菲迅速调查苏炎的状态，一边进行治疗，一边反问。
骨骼与肌肉擅并不严重，但因意识融合骤然解除，神经系统可能受到重创。龙机神当然有能力治愈他可是如果时间不够，无法好好调整，很可能就会留下后遗症，尤其是在当事人无心接受治疗的情况。
龙机神模拟系，利用炎雷的零件，以及娜娜的部分数据所组成的龙机神代替品不过负责制作的是娜娜和刘德。
那种东西没那么容易做吧?
嗯，所以实际可以运作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因为是模拟的实在只是模仿龙机神，一旦超过运作时间的极限，就不能动了。
是全自动的吗?
不是是由云云和她的两名部下控制，一共三具。
原本打算让EDS跟龙机神并肩作战，其他部下则跟我一样穿上末日寒冬，清除王都内的中继点。
原来如此。阿菲完，再度专心治疗苏炎。
根据苏淼的明他们的时间顶多只剩三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即使完全治好苏炎，也没办法跟龙巨人一起作战，况且龙机神的代替武器能否抵御秩序守护者还是一个问题。
然而
你果然还在怨恨我吗?阿菲轻声问。
苏炎感到内心深处对阿菲的抗拒，有一股想要拒绝她的冲动。
阿菲对那股冲动无技可施，因为她被设定成不可侵犯人类的尊严、不可干涉心灵的核心部分。
可是正因如此，治疗迟迟没有进展。如果苏炎接纳阿菲、全心信赖她的话，治疗这种事瞬间就能完成
谁?苏炎吗?夜思福冷不防地开口。
对，我骗了他，所以他怨恨我。
怎么可能?夜思耸肩道：他可是为了拯救那朝他丢石头的家伙，上战场拼命的大傻瓜耶，应该没有精明能够怨恨女生。
可是，阿菲到这里，仿佛第一次发现夜思，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夜思。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为何在此?
嗯?
你并没有守护者的因子。阿菲评鉴似的将视线从他的头部缓缓滑至脚尖。你应该没有被强制规定成为苏炎及苏非得帮手可是，你为何在此?
呃，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怎么回答。夜思一脸困窘地伸指搔颊。
没有理由，这不是很奇怪吗?
理由、理由啊哎，就是因为任务之类的，历经波折，一时也不清
阿菲默默注视那名技兵少年。
或许是对那道视线感到不好意思他的脸上浮现少年应有的羞赧，又补了一句：总之我就是想这么做嘛，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这是你的意志?苏淼代替陷入沉默的阿菲问道：并不是因为被谁强制或者别人规定你要这样想而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
哎，晓得?我想是受到很多饶影响，可是如果要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事都没办法开始，而且
而且?
自己主动想做什么的念头，恐怕是接受兵训练至今第一次出现。
嗯，我刚开始当然也感到迷惑，但迷惑不就代表我也有自由意志吗?就连被主政者培育成武器的本人也有自由意志。
所以对我而言，自己主动想这么做、想成为某饶帮手、想帮助某人，这种事该怎么才好呢
夜思一时浮现犹豫不决的神情，却又立刻下定决心似的，换上开朗的笑容道：是非常开心的事情。